《在古代開醫館的日子》全本免費閱讀
楊管家帶著人約莫戌時到達山窪村,隨行的是兩個回春堂的大夫,還有十幾個府中的護衛,駕著一輛高大寬敞的馬車,旁邊是十幾匹高頭大馬,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山窪村。
陳友老早就在門口等著,目光時不時地望向通往村口那條路,等著楊府的人來。
楊府的馬車上掛著燈籠,在這一片漆黑的村落裡顯得格外顯眼,剛一進到村子裡的土路上,就被陳友發現了。
陳友卻是有些緊張地後退了幾步,退到院子裡,深吸了幾口氣,搓了搓手,想著人來後的應對法子。
馬車停到了陳家門口,車簾一掀,金寶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輕車熟路地直奔院子裡有亮光的屋子去了。
接著從馬車裡下來三個人,護衛上前拎了一隻燈籠,為三個人照明。
陳友有些拘謹地上前,不知如何稱呼,隻畏縮著道,“那個,少爺……在屋子裡。”
楊管家衝著他微微頷首,領著人進了屋子。
屋子裡金寶已經在床邊跪了,不錯眼地盯著自家少爺,看著自家少爺因為疼痛連睡夢中都蹙著眉,眼眶又開始泛紅。
傅硯辭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輕聲對後進來的兩位大夫道,“左腿應當是骨折了,挪動前注意了並未觸碰這條腿,見他痛得厲害我又喂了他些止痛的湯藥。”他將自己做的事一項一項地說清楚。
此次前來的大夫為首的是在回春堂待了三四十年的老大夫沈大夫,他目光落到左腿位置,出言詢問道,“您也是大夫?”
傅硯辭頷首,“不過是鄉野大夫,懂些皮毛罷了,正經看病還是得看您二位的。”
聽著他的話兩人心中妥帖,並未多說,也走到床邊查看楊府少爺的情況。
幾人說話時楊管家在一旁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麵前的“鄉野大夫”,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回春堂兩個大夫也基本查看了楊元堂的情況,來同楊管家說明情況,“少爺的情況還好,我們得先按揉,恢複其形,接著恢複其位,最後再將腿固定住,如若不然著急趕路,怕是會影響左腿的傷口。”
楊管家在一旁頷首,“勞煩兩位了。”
說著看了看屋內昏暗的燭火,叫護衛從馬車上拿下備用的蠟燭,將其點燃放置床邊,屋內一下變得十分明亮,更適合兩位大夫治療。
兩位大夫也打開藥箱,準備開始診治,楊管家看了一眼,留下了兩個護衛在屋子裡守著,自己則出了屋子。
楊管家從護衛手中拎了一盞燈籠在院子裡漫步走了兩圈。院子已經被收拾過了,看不出什麼痕跡了,楊管家停住腳步,嘴角抿著沒什麼表情,回頭同一直跟著自己的陳友道,“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知能否細說?”
陳友緊張而擔憂的情緒也因為他的問話塵埃落定,這是到了問罪的時候,他不敢說謊,仔細回想了下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說到最後明顯底氣不足,“府上少爺,少爺受傷,都是村子裡的過錯,我們會想法子補償少爺的,有什麼要求您提,我們想法子。”
楊管家耐心地聽著陳友說事情經過,與金寶所說的一般無二,雖然料定這老漢不敢說假話,但如此誠實,楊管家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是個實誠漢子,不是那等刁民。
楊管家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安撫道,“沒事,此事是因地痞作祟才發生的,我家少爺也是樂於助人才造成禍患,您老不必擔憂,我們老夫人明斷是非,自是會找到那些人的。”
聽到這陳友喉嚨動了動,雖然得了準話,但身子還是佝僂著,不太放心。
楊管家也沒再聽他多說,轉身進了屋子,屋子裡頭兩位大夫還在按壓腿部,複位是很複雜的一件事情,因為重物敲擊,骨頭之間產生錯位,若是複位位置不對很容易變成瘸子,這是楊府少爺,絕不能變成瘸子,因此兩位大夫動手前都是斟酌再斟酌,因此時間過了許久,二人的進程卻很慢。
但儘管如此,在兩個人為數不多的按壓下,床上的楊遠堂還是被痛醒了,忍不住喊著,“疼疼疼,快疼死小爺了,你們給爺輕點。”
兩位大夫聞言停了手,耐心解釋道,“楊少爺,這隻要按壓都會疼一下,不然下手太輕骨頭沒法複位。”但說完了見楊遠堂還是一副疼得難受的模樣,他們也沒什麼法子,目光求助地看向楊管家。
楊管家立即上前幾步溫聲安撫道,“少爺,為了腿,少爺您先忍忍,過了今日就好了。”
楊遠堂看著楊管家,親切地喚了聲福叔,“福叔,疼死了,真的要疼死了,我不要讓他們給我治了,換一個吧。”說著抬手指了指一旁站著的傅硯辭,讓他給我治療,他醫術厲害,之前就救了我一命。
三個人紛紛看向傅硯辭,兩位大夫心中有些不高興的,一個鄉野大夫,哪裡會有他們回春堂的大夫厲害?
傅硯辭卻是站著沒動,“我手受傷了,沒法幫你治病。”
楊遠堂被疼得頭腦昏花哪裡還記得這事,眼下聽他說了,這才記起來,但還是哼哼唧唧地道,“那就等你好了再給我治。”
傅硯辭卻是不鹹不淡地開口,“行,那你就等著些日子再治,到時候變成瘸子了彆找我。”
楊遠堂被他頂得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問道,“真能變成瘸子?”
傅硯辭輕笑一聲,“你可以試試。”說罷便不再言語。
楊遠堂小聲嘟囔了兩句,“那,那就繼續治吧,千萬保證我不能變成瘸子。”說完直接躺平了,“開始吧”
兩位大夫多看了兩眼傅硯辭便繼續動作了,楊遠堂雖然一直喊著疼,但卻並沒有再叫停。
楊管家看著傅硯辭的目光更加深奧,心中驚歎,此人竟與少爺如此相處,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兩位大夫忙活著,額頭時不時地沁出汗來,一個時辰後,才將左腿骨頭複位,又叫人找來木板將左腿固定住。
而此時床上的楊遠堂也如沐浴過一般,渾身濕透了。
楊管家吩咐金寶給少爺擦洗一遍後,又叫了兩個護衛將人搬上了馬車。隨後目光看向傅硯辭,“方才聽聞大夫受傷了,此事與我家少爺有關,大夫不如同我回楊府治療。”
傅硯辭沒拒絕,點了點頭,“多謝。”
楊管家看著他答應得如此痛快,心中略有些失望,這也是一位想要攀附楊家的,可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少爺與其交往時真心相待,可他卻……
幾人說著話往馬車方向走,陳友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們,“這都天黑了,縣城也進不去啊。”
聽聞他的話楊管家和跟來的護衛都笑了,楊管家解釋,“彆擔心,我們自有去處。”
傅硯辭則是小聲同陳友說了兩句後,也上了馬車,隨後馬車動了起來。
楊府來的馬車很大,車內楊遠堂正躺在榻上,下首坐著金寶,兩位大夫則夾在中間位置,靠在一起半眯著眼休息,都是上了年歲的人如此奔波實在消耗體力。
傅硯辭和楊管家則是坐在車簾位置。
楊管家如長輩一般開口與之閒聊,“我家少爺不隨意交友,不知二位是如何認識?”
傅硯辭道,“我照舊上山挖草藥,正好看到你們府中少爺,少爺和小廝金寶被毒蛇咬傷,我見此便將人帶回村子治療,又照顧了些日子幫二人清了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