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十三章(1 / 2)

喬舒走在前麵, 陸臻跟在她的後麵,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包廂。包廂外,之前給他們點菜的漢服女子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見到他們倆回來, 明顯的鬆了口氣, 露著標準的八顆牙齒衝著喬舒微笑。

喬舒估計她是怕他們兩個人點了一大桌子菜,然後人卻跑了,她抬頭回了一個笑容,漢服女子為喬舒開了門。

包廂裡的菜擺滿了一桌子,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又上了一盤,熱氣繚繞, 擺在她的位置上,應該是陸臻後來給她點好的。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夾了一塊排骨在嘴裡, 甜甜的, 酸酸的, 像是她此刻的心情,百般思緒湧上心頭。

門外響起談話聲,隨後包廂的門被打開了, 喬舒心裡微微發緊,莫名的有些慌亂。她低著腦袋不去看陸臻, 自顧自的吃了一塊排骨。

陸臻進來坐在喬舒的附近, 與喬舒隔了一個位子的距離, 兩個誰都沒有講話, 包廂內氣氛有些沉默。

……

吃完飯後,兩人回到了車裡,車子安靜的道路上行駛,喬舒坐在副駕駛上,透過車內的後視鏡小心的看了看陸臻的神色。

他下顎繃緊,單眼皮微微下垂,眉心緊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喬舒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以前上主席台演講的時候,陸臻也是這般,不耐煩的低垂眼瞼,講話的時候還時不時敲著話筒架上的杆子,骨節分明的指節敲在話筒架上,一下又一下,敲進她心裡。

“那個……剛才的飯錢是多少,我把錢給你吧。”喬舒猶豫半天,揪著安全帶的手緊了緊,眸子自然望向前方,眼尾卻輕輕掃過陸臻的臉,自然的開口道。

陸臻握住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深邃的眸子暗了暗,轉動方向盤,車子很快的變道拐到另一個方向。

車子在橋洞底下慢慢的停下來,陸臻將車窗搖起,解開安全帶,長腿一跨,背脊彎下來正對著喬舒的臉,直接低下頭對上她的眼睛,眼底暗潮湧動。

狹小的空間內,兩人的呼吸密不可分,纏綿悱惻,陸臻呼吸加重,灼熱的呼吸滾到她的耳側,一點點的染紅喬舒的耳廓。

喬舒見陸臻的黑沉的臉色,一路上便沒有出聲,在車子開在橋洞底下的時候,心跳漸漸加快,捏著安全帶的手指慢慢的發白,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

陸臻低下頭的時候,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過了良久,隻聽見耳側沉重的呼吸聲,以及陸臻一起一伏的心跳聲。

她咬了咬唇,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臉上刷的一下就紅了,又羞又惱的,聲音有些啞道:“你走開,我要回家。”

說完,雙手用力推開陸臻的胸膛,手心滾燙的身體嚇了她一跳,她正要收回手,手背卻被陸臻一下子按住了。

陸臻的手很燙,握住她的手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她痛的低聲哼了一聲。聲音細細綿綿的,聽到陸臻耳裡像是春|藥,勾的他心口發燙。

陸臻鬆了點力氣,抓著喬舒的手不放開,但力氣比之前減少了許多。他附在喬舒的肩頭上,下巴擱在喬舒的肩膀上,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到不行,仿佛一隻缺水的魚兒,隻能緊緊依靠在他的水源旁,不斷的呼吸。

“陸臻,你……”

“你先彆說話,讓我先說。”陸臻捂住喬舒的嘴,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與喬舒對視,眸子裡是暈不開的喜歡,拉住喬舒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喬舒,我喜歡你。喜歡到一見到你就想抱你,想親你,想……總之什麼都想。”

“我本來不打算這麼早說的,但是我發現我喜歡你這件事情,是騙不了人的。”陸臻頓了頓,眼皮微微掀起,望進喬舒的眼底,“因為嘴巴可以騙人,但是卻眼睛不可以,我的眼睛在說喜歡你,我想我的嘴巴應該也想告訴你,他也很喜歡你。”

喬舒愣住了,貓兒般的眸子閃過莫名的情緒,密閉的空間裡,陸臻的心跳聲尤為明顯。

……

車子停在喬舒家門口,車內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默半天,喬舒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準把手備下車。

手腕被人拉住,拇指在她的手腕關節上輕輕摩挲,陸臻的手心帶著一層層薄繭,刮過手腕泛起漣漪。

喬舒扭頭看向大手的主人,對方眼底的漫不經心散開,唇角平的像一條線,盯了她好半晌,才緩緩的勾起唇角,眼角微微上翹,語氣輕柔道:“小心點。”

“哦。”喬舒呐呐的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對著陸臻道:“那你開車小心點。”

喬舒從車上下來,還能感覺到注視她的目光,她一步步的走到樓底下,步子微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又立刻的轉過頭去,若無其事的回了家。

一回家裡,她渾身無力,整個身子都是酥麻的,靠在沙發上,頭微仰,抵在沙發墊子上,腦子裡混混沌沌的。

……

喬舒第二天早上起來,將厚厚的筆記本裝進書包裡,以及一張薄薄的信紙,信紙是粉紅色的,上麵還有淺粉色的花朵。

她捏著信紙的手緊了緊,想了半天,還是將信紙塞進筆記本裡,珍而重之的放進包裡。

夏初的清晨帶著微灼的熱意,翠綠的枝丫抽條隨風搖曳,空氣裡彌漫著不知名的花兒的清香,喬舒坐在公交車上,靠在窗邊的玻璃上,細密的陽光落在她的臉頰上,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她不停的望著上車下車的人,心裡有些焦急,陸臻怎麼還沒有上車?他平時都會在七點十分的時候,在城南路上車的,可城南路都已經過了,還是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指尖微微蜷縮,喬舒莫名的有些心慌,她緩緩的吐了口氣,在心裡安慰自己,陸臻今天應該是睡遲了或者是他換了一輛公交車。

公交車很快的到了學校,喬舒隨著人群往下走,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她停住了步子,踮起腳尖站在校門旁看向密集的人群。

等了將近十分鐘,沒有見到陸臻的身影,早讀的時間又快到了,喬舒咬住下唇,猶豫片刻,還是從校門口離開了。

早上的教室裡,朗朗的讀書聲傳遍整個教室,喬舒低頭看著語文書,腦子裡卻是不停地在想著陸臻,手上無意識的寫著陸臻,等回過神來時,一頁的語文書上全是陸臻的名字。

早讀課結束鈴聲響起,班級裡一個平時愛打聽的同學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大聲道:“陸臻退學了。”

平地一聲雷,一時間整個教室都炸開了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個消息,陸臻退學了。

對於經常在主席台上作為代表講話的陸臻,他們自然是不陌生的,陸臻學習成績好,人長得還帥,班級裡不少女孩都暗戀他。

耳邊嗡嗡嗡的聲音,喬舒全都聽不見,她的耳邊不停地回蕩著五個字,陸臻退學了。

喬舒猛地站起身子,椅子在教室裡發出刺耳的聲音,她慌亂的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筆記本,筆記本的棱角劃到她的手臂,在嫩白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重重的印子。

喬舒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握著筆記本的手在發抖,眼眶泛起薄紅,整個人慌得不成樣子,她抱住筆記本,從教室裡跑了出去。

一班和六班隻隔了一道長長的走廊,喬舒抱著筆記本跑了過去,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耳膜微微的震動。

喬舒跑到了一班的門口,像往常一樣理了理自己鬢角的碎發,挺直腰板走了過去,眼尾依舊瞥向窗邊的位置。

窗邊空蕩蕩的一片,沒有她熟悉的少年,他桌麵上的東西都不見了,他最喜歡的英雄模型不在窗邊,他平日裡喜歡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也不在。

心裡突然空了一大片,好像是有人硬生生挖去一部分,她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眼眶裡全是淚水。

那一天,一中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事是一班的陸臻突然退學,說是要去打遊戲成為電競選手;另一件事是六班的喬舒因為在走廊跑步被教導主任帶去辦公室,聽說她在辦公室裡哭得很慘。

……

從陸臻走了那一天起,喬舒上課便不再寫寫畫畫,而是專注聽課,她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學習上,課間,回家路上,晚上她都在學習。

她不再寫日記了,也不再喜歡走過一班的教室,語文書上寫滿陸臻名字的那一頁被她撕了下來扔進垃圾桶裡。

暑假兩個月過得很快,喬舒整整一個暑假都在看書做題,不然就是去上課,總之就是沒讓自己停下來。

開學那天天氣很好,喬舒帶著報告冊來學校,按照上個學期的成績,她這個學期是要去一班。

老師的辦公室的走廊的儘頭,她敲敲門走了進去,一班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師已經在裡麵了。

辦公室裡的老師在聊天,見她進來微微頷首便繼續聊天,聊著聊著突然提到了陸臻。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喬舒的手一頓,將報告冊交給老師,抿著唇細細的聽著其他老師講話。

“陸臻這個學生是個好苗子,當初我帶他數學的時候就發現他對數字特彆敏感,腦子動的也快,但就是愛玩遊戲,我經常看見他上課低頭打遊戲。本想著學習辛苦讓他放鬆放鬆,誰知道他最後竟然會退學去打遊戲。”

“誰說不是呢,我跟陸臻的父親認識,他爸爸是很不讚同孩子玩遊戲的,你說自家好好一個孩子說打遊戲就打遊戲去,連學也不上了,擱誰心裡也過不去。”

“這玩遊戲哪裡有出路呢?你說說,多好的一個重本苗子就這麼沒了。老胡,你上回不是說去陸臻家裡勸勸陸臻的嗎?勸的怎麼樣了?”

一班的班主任姓胡,是喬舒的新班主任,也曾經是陸臻的班主任。

他拿過喬舒的報告冊,低頭看她的以往成績,頭也不抬道:“去過了,沒勸成。”

“怎麼會沒勸成,陸臻的父親不是二中的老師嗎?他應該會反對陸臻退學的,你有和他交流交流嗎?”

胡老師明顯不想多說,淡淡‘嗯’了一聲,繼續看報告冊了。

其他老師還在討論,喬舒不吭聲,默默的聽著關於那個少年的話語,指尖抵進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跡。

第一天報道領書結束後,喬舒留了下來跟在胡老師身後去了辦公室。

藍天網吧,喬舒在心裡念了幾聲,背著書包出了校門,公交車沒有直達綠茵路,她打車到了藍天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