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必須先來佛窟探個究竟。
又繞過幾座巨石,天光已經徹底亮起,林間山色迤邐,謝玉敲跨過一堆枯葉,卻驀地腳一頓。
地上窩著一隻受傷的雛鳥。
聲線細弱,渾身沾血。她心一緊,止住腳步,蹲下輕輕捧起小鳥。宋雲遏已經迅速地扯下自己外衫袖口的碎步,握成條,幫小鳥把一隻斷了的腿固定住。
“前麵有個山洞!”謝玉敲欣喜道,“把小鳥送到洞裡吧,要是再遇著大雨,怕是就活不了了。”
隻是,剛至洞口,謝玉敲和宋雲遏卻是雙雙緊忙止住了步伐。視線對上瞬間,兩人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驚訝和警惕。
洞裡竟然有人!
胡數剌還在繼續茫然地往前走,手剛碰上洞壁,他才發現兩人都停了下來,便奇怪地轉回身,音量還很大問道:“怎麼了嗎?為何不走了?”
話音剛落,洞中忽有一陣勁風穿過,幾根銀針刷刷飛出來,直逼胡數剌。
宋雲遏迅速上前,袖中的長簫握在手,輕輕一掃,那幾枚銀針卻是轉了個彎,直直插入了一旁的樹乾上。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胡數剌被嚇得臉色發白,哆嗦著站到宋雲遏身後,捏住他的衣角,“大哥,誰、誰啊?”
謝玉敲抱著手臂,腰間軟劍都未出,隻是帶了點笑,手裡還捧著喳喳叫喚的幼鳥,往裡麵喊:“出來吧,你不會武,就一個人,不是我們的對手的。”
不會武?
胡數剌吃驚地張大嘴,看向黑黢黢的洞內。
良久,洞內終於有了反應。竟也是一聲少年的朗音,卻是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許是察覺到洞外三人沒有殺意,那少年終於慢騰騰地走了出來。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胡數剌嘴長得更大了些。
就連謝玉敲和宋雲遏也是一驚,臉上閃過訝異的神色。
“竟然是你們。”少年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吐出,他嫌棄地走到胡數剌麵前,原想著伸出手把他收不住的下巴合上,卻又想起什麼似的,隻是揮了揮袖袍,道,“收起你下巴吧,口水都流出來了。”
“不、不不,”胡數剌回神,臉上還是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應該和你家主人一同去南越了嗎?”謝玉敲也覺著奇怪,“那婉清呢?”
“她要和主人一同去南越,我可沒說過我也要去。”那少年依然是冷冰冰的語氣,“我們的毒根本就解不了,就算去南越也是無濟於事。”
宋雲遏擰眉,“為何會解不了?”
“此毒物一旦入侵心脈,便是無藥可救。我是醫師,自幼學醫,自是懂得其中原理,但主人他們不信,非要去送死,我也攔不住。”少年攏在袖子裡的黑甲戳進肉裡,“你們還沒回答我,你們為何會在此處?”
胡數剌卻是忽然受刺激一般,驟然“啊”了一聲。
聲音大得驚起林間一灘鳥雀。
“你這是——”
宋雲遏剛想斥他幾聲,卻又被胡數剌急急打斷,“我我我,我終於想起來你是誰了!”
少年模樣傲嬌,抱著手,冷哼一聲。
“三年前,咱們在主縣,可是一起玩過好些日子的!”胡數剌激動起來,晃了晃少年的肩,“你還記得我嗎?當時我倆還一邊高,現在我可比你高了!”
謝玉敲無奈地看了眼有點缺心眼的胡數剌。
但被他這麼一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