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同他講的。”路元眸光深深,緩緩吐出口氣。
胡數剌聞言一把拉住路元的手,他眼圈泛紅,異色瞳孔裡氤氳著霧氣,“可是,如若你倆症狀不同,你剛剛為何又說,你就要、就要......”
“這便是代價。”路元毫不留情地推開胡數剌的手,“我這身體的毒素早已鑽心入肺,最近已經開始有病發的征兆了,一旦徹底發作,便是萬劫不複,無法轉圜。”
比起發瘋,他更寧願選擇自己了結性命。
“對不住。”胡數剌嘴唇翕動,神色苦痛。
“不是你的錯。”路元頓了頓,終是沒忍住,輕輕握住他的肩頭,“胡數剌,我記得你從前和我說,你的名字,在母族之意,是十四日神所賜。”
他釋然一笑,“能遇見你,也算是我路元活在這世間二十年的福賜。”
宋雲遏和謝玉敲對望一眼,兩人皆是往旁躲了幾步,繞過彌勒佛像,回到被山石埋住的入口處。
今日遇到路元,又偶得如此多的秘聞,謝玉敲方對朱璘這些年在做些什麼有了底。
隻是,養藥人,既需要大量藥草,又需要失傳秘術,朱璘這些東西都是從何得到的?還有圍城薑綠,在這其間又發揮了什麼作用?
謝玉敲看著宋雲遏同樣緊蹙的眼,問他:“你覺著朱璘養這些藥人,究竟有何意圖?”
宋雲遏搖頭,到底還是糾結著把心中的一分猜想告訴了謝玉敲,“敲兒,如若他做這些,最後隻是為了控製一個人呢?”
“誰?”問出口的瞬間,謝玉敲驀地睜大了眼,“不大可能吧......”
宋雲遏斟酌,眼裡儘是抹不開的苦澀,“其實早在圍城之時,我就一直覺著此香味很熟悉。”
武康十五年,清帝偶染怪病,宮中禦醫幾番救治無果,後病情漸漸嚴重。當年還是宰相的謝西山遂請了當時劍南的一位江湖術士入宮,此人以其特殊的推卜算卦之術聞名坊間,說是有法護清帝一命。
後此人當真保住了病入膏肓的清帝。
數月之後,清帝終能下床,身體雖大不如前,卻仍是欣喜地封了此術士為國師,代管武康王朝一切天文占卜事務。
直至元寧元年,清帝薨,這位素來神秘的國師竟以命解經綸,出永安王將叛的駭人讖言。
宋雲遏聲量很輕,幾乎微不可聞:“我記著,父皇病愈後不久,我便時常能在他身上聞見那種異香了。”
“去問嬤嬤,她們卻道,是父皇自己最近迷上了新的沉香,日日熏香沐浴,方得此味。”
當年,他對藥人之事一概不知,可如今種種跡象卻像是某種預兆。
清帝也被朱嶙煉成了藥人。
可——
謝玉敲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