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謝玉敲終於艱難地冷靜下來,她看向義淨發白的麵容,又問:“師父,那這金草與薑綠,還有梅花石井,這三者在藥人秘術中到底有何關聯?”
義淨解釋道:“豢養藥人秘術的經冊一共三本,當年他帶走的,估計是其中一本,缺少術法,所以隻得不斷嘗試,梅花林陣......”
說到這個,他又是疲倦無奈的一歎息,“當年我傳授此陣法時,曾說過此陣借用的是萬物之理,梅花樹紮根泥間,耐寒耐力,而石井本身就有蓄水功用,同理,也可做蓄血之用。”
謝玉敲抿抿唇,“蓄血?”
義淨闔眼,“藥人之理,本就是從血液開始,放入吸食血脈的毒素和控製心神的藥物,所以要養血,再以血換血。”
以血換血。
謝玉敲唇色發白,義淨雖沒有明確講述此法,然而此事一聽,再愚笨之人也能聽出內裡的殘忍凶暴。
義淨繼續解釋道:“薑綠本身是一種礦物,內含有微量的毒素,而經冊中記載,除去金草,還需要一種南越草藥,名為——”
說著,他不知為何深深看了眼謝玉敲,頓了頓,才道:“謝三娘。”
“這是一種微毒藥草,可祛風殺蟲,而那薑綠,大抵便是取代了謝三娘,成了豢養藥人毒物的關鍵。”
宋雲遏聲線沙啞,問:“那為何金草可得,謝三娘難得?”
義淨搖搖頭,思愁片刻,方道:“當年,我隨行的那一夥去北漠的南越商隊,其實不止帶出了金草,也帶了謝三娘,然而中原始終無法種植這兩種藥草,怕是北漠也是可得金草,種不來謝三娘。”
“這便是了。”謝玉敲想起胡數剌先前所說,“他說金草在北漠沙壤開得極好,但多數種子是開不出花的。”
後來天下歸定,南越徹底與中原內陸隔絕,外人進不去,內裡的人也出不來。
南越才漸漸成了那傳說中的神秘地境。
朱璘能拿到金草,卻拿不到謝三娘,應當是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薑綠與謝三娘同藥理之處,這才啟用圍城,為其豢養藥人做補給。
“但是,”義淨從蒲團上起身,“他終究缺少了兩本重要經冊,因而這些年的一切費儘心思,最終也沒能成。”
“原本陣法是不可能因為一場洪澇天災便被破開的。”義淨看出謝玉敲和宋雲遏未能完全解開的疑惑,道,“然而那日我在報恩寺,驚變佛窟之事,這才確信,早年間佛窟陣法已經被朱璘他們毀壞大半,此次山洪更是給了他更好的時機。”
謝玉敲擰眉,“隻是我們還是沒能及時趕到,這一回,經冊已經儘數落進他們的囊袋之中了。”
宋韻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聽見謝玉敲此話,不免著急。她雖不知具體之事,但是這世間任何事物一旦落進朱璘的口袋,必定要掀起一場大風波。
這般想著,她焦慮更甚,抬步就要往外走去,“我這就回去讓她們去搜,我不信貴安離京都這麼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逃出我宋韻的掌心。”
“姑姑。”宋雲遏按住她握著配劍的手,“彆著急。”
宋韻愣了愣,停住步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如何?有更好的對策?”
“您還記得那日在溶洞內,我原本在同您說,敲兒昨夜給我送了急信一事?”宋雲遏收回手,看向謝玉敲,“然後被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