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一人也跟著道:“京都的這些女人實在是可怕得很,一個個的,整日就盯著我們,連貴安的各個關卡,現在全都是京都的禁軍,油鹽不進,真讓人難辦。”
“難辦就不能辦嗎?”原本聽了陳明的話,黑衣人怒氣稍稍平緩,又被這人激起來,他問,“還有,這貴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竟然連一個會看梵文的都沒有嗎?”
跪倒在最後的滾肉臉一聽,身子抖起來。
“大人,”陳明訕笑,微微抬起身子,“咱們其實不需要——”
“陳明,你想教我做事?”黑衣人被氣笑了,他走到滾肉臉麵前,不由分說便朝人踢了一腳,“難得齋善堂有人能看懂梵文,結果確定了經冊無誤,就直接趕儘殺絕?你是傻的嗎?我是這麼教你的嗎?”
滾肉臉嘴唇發白,直哆嗦著:“不是、不是,求大人放過,當時實在是情況緊急,我怕隔日那兩人上來了,到時帶著幾個拖油瓶,我連經冊都送不出來......”
黑衣人又一聲冷哼,到底放過了他。
“彆的不說,這經冊,我們一定要完完整整送到主上手裡,不然的話,到時候,死的便隻有我們了。”他掃過跪著的這些人,嫌棄地再次背身,“陳明。”
“在。”
“你留下,其餘人都出去。”黑衣人抬手將牆上的畫掀開,“幫我換一幅好看的畫,這種垃圾雜家畫的破圖,也好意思來送我?”
跪著的那些人紛紛起身,應道:“是。”
留下陳明,滿臉諂笑,見黑衣人隻留了自己,情不自禁喜上眉梢,直接起身,來到他麵前,問:“不知大人還有何事吩咐小的?”
“找懂梵文的人,就你來辦。”黑衣人睨了他一眼,“臨縣從前求神拜佛者多,應當還會有懂梵文的。”
陳明有些驚訝,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問:“大人,您還當真要看經冊的內容啊?不怕主上知道了——”
黑衣人冷冷掃視著他:“你隻管做,廢話怎麼這麼多!”
陳明嘿嘿一笑,連連允諾,黑衣人這才擺擺手,把人送了出去。
結果陳明前腳剛踏出門檻,後腳便有下屬急匆匆趕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經冊、經冊被找到了!”
—
節度使說讓謝玉敲他們自便,還當真一直遲遲未歸。
謝玉敲和宋雲遏在衙署內搜尋了好一會,也沒見任何可以放經冊的暗室。倒是義淨,從進來衙署收回六本經冊後,便一直站在花園的亭子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連佛珠都不轉了。
謝玉敲不免好奇,走過去,順著義淨的視線往前看。
並不算大的節度使衙署,進門是一小方鵝卵石塊鋪成的小院子,四麵都各放著一個水缸,一到雨季,雨水便能正好順著飛簷流進水缸內。
每一個水缸內,節度使還各養了兩尾肥碩的鯉魚。
去年枯萎的荷葉還窩在缸內,謝玉敲從亭內走出來,繞到缸前,用力一推。
竟然紋絲不動。
她眉梢揚了揚,使了內力,這魚缸竟然還是沒有半點移動的痕跡,就像是直接嵌進石地裡。
“四角壓主位。”義淨悠悠聲音自上傳來,謝玉敲轉頭,又聽他說,“四方神位,取其間。”
原來如此。
和京都四大神獸鎮守皇城一個意思,謝玉敲了然,走到院子中間,在那鵝卵石上用腳敲了敲,“鐺”的一聲,她連忙蹲下,宋雲遏的佩刀很及時地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