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壓根不想理他。
謝玉敲瞥了他一眼,側身應道:“陳大人,您先彆急,還沒有輪到您的時候,請稍安勿躁。”
話音落,衙署的花園內傳來一陣嚷叫聲:“大人、大人,這不好吧?”
偵察隊的女大人睨了押著的人一眼,沒應聲。
那人臉上全是驚訝和惶恐,看向一旁年紀稍長的人,問:“今日來的都是些縣長大人,咱倆兩個無名小卒,怎能無端來這?”
“怕是會驚擾了諸位大人。”他腳步淩亂,往近在眼前的大廳看了一眼。
這一眼,倒是叫他有些腿軟了。
十幾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向了他,特彆是謝玉敲,她那雙平日裡本就帶著點冷意與威懾的眼,此時更是半點收斂也無,直接看向了哆嗦的來人:“這位大人,咱們相處了也有好幾天,我竟不知,大人該做何稱呼?”
陳明心中早已駭然一片,看著被偵察隊押來的一老一年輕兩人,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這分明就是他臨縣的那兩名官吏!
陳明腦子一時半會沒轉過來,但看謝玉敲這架勢,分明就是要細數他們的罪責。思及此,他緊忙趁亂回到原位,掩入了縣令堆裡。
老官吏也跟著看向謝玉敲,一雙眼冷靜無比,他看了一眼身旁嚇得發抖的年輕官吏,手用力一拍,嗬道:“你給我站直了!”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些大人們不成!”
年輕官吏是真的怕。
他無言地看著老官吏,咬著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廳門檻上,“求、求求大人們,放過我吧!”
老官吏氣不打一處來,又怒道:“你給我起來!哭哭啼啼跪著算是什麼事?這些京都的大人們難道還能對你做什麼不成?咱們自從臨縣水患,便沒有一刻停歇地為百姓們辦事,何錯之有?需要你跪著求饒!”
謝玉敲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幾步,官服袖袍寬廣,襯著人也跟著更加威嚴了幾分。
宋雲遏看了她背影一眼,隨即斂眸,抿了抿嘴。過了一會,他卻又不自覺地抬起頭,視線緊跟著麵前俏麗的背影。
隻見謝玉敲慢條斯理地走到年輕官吏麵前,輕輕地用青玉劍柄抬起人的下巴,冷冷笑了一聲,話卻是朝著老官吏說的:“大人自是一身清廉,然而我記得在溶洞之時,你曾同另一位說過,知人知麵不知心,當日,你們說的是我。”
“今日,這話玉敲便還給大人您。”
年輕官吏麵如死灰,早已經放棄了掙紮。
謝玉敲鬆開劍柄,似利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陳五,臨縣人,武康十六年借家中權勢,入了臨縣官府,任從九品衙差,至今也有十年之久。”
“知人知麵不知心。”說著,她重新看向老官吏,“您且看清楚了,臨縣水患幾日,我們還曾納悶,明明所有人都被困於石山溶洞內,為何還總有消息不脛而走,傳到這主縣裡來。”
老官吏像是被重重一擊,看向自己帶了多年的下屬,滿眼的不可置信,“陳五,你、你——”
“彼時,我們在路上遇到了路家阿婆的孫子路元,齋善堂從前的小醫師,本以為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誰承想,後麵我們竟然著了他的道,差點斷命在石山之上。”謝玉敲聲音清冷,穿透老官吏岌岌可危的心。
“後來幾番磨難,是路元告訴我們,自他入臨縣那一日起,身旁就有一個極其了解路家的人,寫了威脅信給他,甚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