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周顧拍拍手,木閣已經近在眼前,他說著又加快了步伐,繞過了義淨,“我們拿到之後,便趕緊藏進了——”
“周伯。”謝玉敲卻突然停下腳步,喊他,“您今日還未誇我的頭飾好看呢!”
宋雲遏聞言,唇邊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周顧的背影,跟著道:“她早上也不知為何,忽然便說要擺弄這支木釵。”
周顧素來是不太正經的,要是瞧見了謝玉敲把送給自家父親的東西戴在自己身上,高低是要揶揄幾聲的。
然而周顧卻是一頓,半晌幽幽一歎,回了身,道:“如今,宰相也已經入土多年,我能再見到玉敲你已是萬幸,實在是,不敢再提往事半分,就怕是——”
“睹物思人。”
哪知,他話音剛落,不過須臾,謝玉敲腰間的佩劍隨之而出,清冽的劍氣便像她人一樣,頃刻直逼周顧。
霎時間,宋雲遏和義淨對上眼,他手中的玉簫也跟著發力,露出內裡藏著的刀刃,跟在謝玉敲身後,一同刺向尚未來得及反應的周顧。
義淨護住了花容失色的賈娘。
周顧一時間大意,竟就被謝玉敲長劍架脖,緊接著,宋雲遏玉簫的刀刃也橫在了他脖頸右側。
“不、不是,”他瞬間慌了神,“玉敲,你們這是做什麼?”
他一開口,宋雲遏的玉簫便刺破了他的皮肉。
周顧一抖,“玉敲,快、快讓你這位江湖朋友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可是你周伯!”
謝玉敲卻是冷冷一笑,“周伯?”她說著劍刃也跟著探進肉裡,帶出點點血痕,“你不是周顧,更不是我的周伯伯!周伯從不會喊我玉敲!”
賈娘聞言嘴巴張了張,似是不可思議,半天喃喃,一句話也沒能出口。
“周顧”還在嘴硬,“小敲,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看看我這張臉,怎麼不是周顧?還有、還有,你問賈娘,若非我不是周顧,我會知道她和赤衣客的事情?”
謝玉敲麵上漸冷,心中有惶然,但很快被壓下,劍又往內半寸,厲聲問:“周顧呢?你是不是把他如何了?”
“周顧”沒有躲開她的眼神,聲音微啞,帶了半分委屈:“小敲,你為何如此便判斷我就不是周顧?”
謝玉敲提了口氣,沉聲道:“一來,若你是真的周伯,那你應該知道,當時在桐安,他跟我說要來貴安,是為了幫赤衣客歸家。然而,按照周伯的性格,他隻會遠遠看赤衣客家人和愛人一眼,便會隨即離開。”
“這些年,他一直在被不停地追殺,此時是斷不可能和賈娘見麵的!”
“二來,木釵。這本就是周伯帶給我的,何況他從來不會忌諱談起我父親。周伯是個樂天派,生死早已看天,根本不會說出方才你的那番假惺惺的話術。”
她聲音泠泠,似北漠皚皚雪山上的冰水:“最關鍵的是,你模仿不來周顧,而我對周伯伯又是格外了解。或許相貌可以更改,但人的語氣、神態,卻是不可能完全相似。”
“賈娘從未見過你,一時間沒認出來,尚可理解。”
說著,謝玉敲看向賈娘。
察覺到視線,賈娘怔愣地點點頭,想了想,又想了想,她才有些懊悔,道:“如此說來,好像真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何不對?”義淨終於沉聲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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