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黎連忙探出靈力,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開陣。
那人勢如破竹,一步步逼近頂樓。
星黎咬牙,索性不再分出靈力抵禦,而是一心一意地尋了起來。
左右外麵還有一個陣法。
符籙的爆鳴聲越來越近,她幾乎能夠聽清傀儡和那人的腳步聲。
快點,再快點。
星黎用力捏著白珠。
最後一本。
星黎將要鬆一口氣,但在下一刻,她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如瘴霧一般盤桓到她的靈力上。
寧彧!
寧彧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偏偏那本書上係的傀儡絲縈繞著那麼重的怨念。
星黎緩緩睜眼,眼前的視線一片朦朧,她又連忙掏出了幾塊慰疏石。
她的能力還是差了一點,過渡的使用通感,她幾乎要失明。
怎麼辦?
那麼重的怨氣,根本就繞不開。
如果橫衝直撞,直接翻開,一定會引起寧彧的注意力。
外麵的腳步聲愈發急促,她再度散出靈力時,又察覺到了不對勁——寧彧在靠近這裡。
前狼後虎。
必須得趕快走,不然的話一定會被發現,要是到時候引來了寧哲,那可就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但是就這樣放棄近在咫尺的碩果,她又不甘心。
要不然……
星黎目光一沉。
她將門外的陣法儘數撤去,靈力彙聚,朝著門外的人攻去。
衛暢一凜,連忙後退一步,躲過了星黎的最後一擊。
他心頭不耐,居然還有傀儡。
他抬眸往內看去,卻發現空無一人。書高高壘在實木書架上,月光透過紗窗傾瀉於地,屋內泛起青藍色的幽光。不同於一路以來的腥風血雨,反而十分靜謐,難得有幾分書閣的樣子。
但是衛暢並沒有掉以輕心,因為還有一隻傀儡。
他捏緊掌心的符籙,餘光處閃爍一抹銀光,他連忙捏著符籙往那處而去。
符籙炸響,轟鳴而起。帶起靈波陣陣。
“不對。”衛暢輕喃。
他或許意識到了什麼,符籙炸開的劇烈白光與一道黑霧糾纏開來,劇烈的靈波炸響,他幾乎站不穩,被逼得連連後撤,勉強穩住身子。
衛暢來不及查探當前的異常,他又抄出幾張符籙,劇烈的轟鳴接連炸響,帶起滔天靈波。
而在他無暇顧及處,那一抹本該與他相抗的靈光卻如指引一般凝聚一點,引著符籙產生的巨大靈波。朝著那書上的絲線割去。
“嘣——”
輕微的裂弦聲響起。
那道指引的銀光飛快的沒入書中,像是雪白的絹帛,將墨色的字跡一一拓印。
“噗——”一口鮮血從寧彧的口中溢出,密密麻麻的痛楚爬滿了心頭,抑製不住的怨恨從百骸襲來,他的身子不自知的抽動,原本穩健的身軀踉蹌了起來,徑直摔倒在了地上。
他仰起頭,看向藏書閣的頂樓,濃鬱的黑霧如同一隻巨獸,將月亮徹底遮住,無邊的黑影伴隨著黑霧而去,幾乎要將山莊吞噬。
在無人探尋處,黑霧中一抹星光漸漸彙聚,凝聚成實。
星黎不可置信地看著四周的一切,濃鬱的霧氣中是無儘的殘影,幾乎映照出主人內心深處的負麵情愫。
紛亂的影像和雜然的話語交疊。
“雙子,好福氣啊。”
“啊呀,天生劍骨,前途無量。就是可惜,怎麼偏偏哥哥身子那麼差?”
“誒!沒想到除了習劍,阿哲在傀儡上也這麼有天賦。阿彧專精傀儡多年,還不如你這兩個月呢!”
“阿彧,將寧神花,還給阿哲。”
“以後不要再和阿哲穿一樣的衣服,做叫人誤會的事情。”
......
一模一樣的容貌卻迥然不同的天資、天生病弱的軀殼換得來憐愛卻難以換來重視、另辟蹊徑卻仍然要藏在弟弟的陰影之下、詭計贏得了本就屬於他的寧神花,卻被敲打歸還......
那些無邊的、被封存起來的怨氣源源不斷的往他們主人的眉心而去。而一側的衛暢早已昏厥在了無邊的怨氣之中。
星黎看著一身雪衣的寧彧,血色和黑霧在雪白的衣衫上顯得格外的鮮明。他的麵色扭曲而痛苦,像是深陷在那些不願回首的過去。
他的口中泛著無意識地痛苦的低吟,烏發散亂一團,纏繞在身側,雙手死死的攥緊,青筋分明。
鳳凰果的純明之氣可以很好的驅散怨氣,星黎複雜的目光逐漸平複,變得漠然。書頁的內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