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賀曙扯出了一抹冷笑，卻又不知道在嘲笑誰。
但是下一刻，一直手就輕撫上了他的眼眶。
“又流血了，真不小心，懸珠錦易得，但是也經不起你這樣汙糟。”
她的聲音輕盈而又溫柔，一時間讓賀曙懷疑仿佛還在夢中。
在那個痛苦而又冰冷的夢裡，她就是用這樣的聲音一遍一遍撫慰著他。
那雙手輕輕摘下了他眼前的絲綢，冰涼的藥膏隨著她溫熱的指尖在他的眼眶流連。
賀曙沒有力氣再說什麼，他仿佛陷入了濃濃的疲憊，那些譏諷的話，那些翻湧的情緒，在這一刻因為他的疲憊而變得平和。
他感受到自己眼前布料的摩挲和指尖的交錯，很快，那溫熱的觸感便又不在，大約是係好了黑綢。
賀曙一時間又覺得怪異起來，心底泛出一絲難言的酸澀，雙目隱隱發熱。
其實想想，他們之間不是沒有過平靜的時光，在星賜沉睡後不久，他們也是有過一段平和的時光。
他們也會鬥嘴，也會爭執，但是他不會那麼歇斯底裡，她也不會故意說一些話來刺激他。
隻是可惜，那是一場角力的騙局，他騙了她，她也一直在騙他。
星黎凝視著賀曙，她彎下了藥，輕輕撫摸著賀曙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在意過去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反複提及。但你這雙眼睛，也是因為我。我不想和你吵架，好好休息。”
她歎了口氣，話音不似往日溫柔平靜，反而透露出一股倦意，像是在爭吵中消磨了心力的無奈。
賀曙有些機械的動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握住了星黎的手，譏諷的本能勝過了他的思緒，“你什麼意思？明明是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對。”星黎打斷了賀曙的話，疲倦的聲音帶著溫柔的誘哄。
敷衍至極，像是在哄小孩。
這套話術，熟悉又陌生。
“星黎！”賀曙麵上多了一絲淡淡的血色，他的話挑起，但是卻無端地多了幾分輕揚，“少拿哄星賜的那一套來對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星黎順勢坐在了床邊，想了想自己平時是怎麼敷衍星賜的，她的眼睛下意識地彎了起來，“阿曙——”
賀曙：“……”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夠了，星黎。”賀曙像是被氣笑了，他抓住星黎的手緊了些，“怎麼，你是在把他當兒子養麼？就算他是你兒子，我可不是你兒子。”
星黎：“......”
星黎有的時候覺得賀曙像是對星賜又什麼特殊的執念，每次她岔開話題，他總有辦法將話題給扯回來。
明明此前他和星賜不對付的時候，她又是拉偏架幫他，又是給星賜順毛讓星賜不記恨他。她忙裡忙外，他怎麼還是一副從星賜那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