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看著已經沒了表情的星黎,卻難得的感受到了痛快,他不顧自己唇邊的血,繼續嘲諷道:“聽說你還差點因為這樣的事生了心魔,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真的有心。隻是可惜,星黎,你為數不多的一點子真心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不去星淮麵前揭發我呢?”星黎一隻膝蓋跪在床上,另一隻手掐住了賀曙的脖子,她力氣不小,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按你的說法,現在的我還不是最可笑的,你應該去告訴星淮,讓星淮逼著我做決定,讓我親手折斷了那把刀,那才是最可笑的。去啊,為什麼不去呢?讓我一無所有,徹底失去星賜啊。”
星黎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收緊,賀曙忍不住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明明她現在已經被封了大部分的靈力,她不是對手,他隻需要稍稍出手,就能夠掙脫。但是賀曙卻覺得,仿佛還是曾經他受製於她一個人的時候,他擺脫不了她,隻能被迫的承受著她所給予的一切,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意。
空氣越來越稀薄,他覺得兩眼發昏,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就連她的麵容都要看不清楚,仿佛下一刻,她就會消失。
不、不會消失的。
她還在,脖頸處遠遠傳來的痛意就是她還在的證明。
可是下一刻,她收回了手,賀曙還沒來得及捉住她的手,緊接而來的就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冷靜了嗎?”她的聲音難得這樣清脆。
賀曙劇烈的喘息著,他的視野漸漸清晰,思緒卻還沒回來,他失神地坐在床上,整張臉已經通紅,淚水無知無覺地落著。無儘的疲倦傳來,幾乎蓋過了痛意,他閉上了眼睛。
四周陷入了一片的安靜,他看不清她在做什麼,隻是很快,他身上就傳來一股清涼的感覺——她施了清潔術。
她的手落到他腰間,像是在取什麼東西。賀曙沒有阻攔她的動作。
悠揚的簫聲在玉沙殿中響起,是一曲極為清幽的小調,像是江上清風,山間明月,寧靜幽遠。
他感到了難得的情緒,在這些時間,他總是痛苦、煩躁、不甘、壓抑、暴躁……種種負麵的情緒將他包裹,幾乎要撕碎。
他是極為優秀的音修,吹出的曲子總能牽動人的情緒,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安撫自己的情緒,生理與心裡上的痛苦反複折磨著他。
星黎……
認識她之前,他似乎不是個瘋子。
簫聲停,他的思緒也戛然而止,賀曙也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似遠似近的女人。
她握著醒骨簫,月光從窗外闖入,落在她身上,愈發顯得她神色溫和,那張嬌美的臉也披了些清冷的影子,依稀可見當年的身影,像是踏月而來的仙人。
“冷靜了嗎?”她走到他的身邊來,輕輕的撫摸著他臉上的傷口,而後又從他的傷口滑落到他的臉頰,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聲音溫柔而又帶著關切。
“你為什麼……”賀曙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輕輕握住星黎撫動著他側臉的手,看著星黎,目光複雜。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