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幸存者基地中心廣場,基地眾成員被聚集起來,接受顧以昭開展的講座。
為了增強信用度,上官墨和藍魅兒也淡漠地坐在一旁。
在經過顧以昭的講解之後,人群中蔓延起一股恐慌的氛圍,但好在提前得知了“疫苗”和“治療藥劑”的存在,且症狀出現者會第一時間得到救治,人們並沒有引發騷亂。
“天呐,這種病真是防不勝防……”
“所以咱們現在還這麼密集地聚集在一起真的好嗎?”
“反正有治療藥劑呢,不用慫,就跟稍微嚴重一點的流感一樣,從得病到致死也需要一些時間的。”
“哎,不愧是末世啊……剛慶幸咱們不至於因為沒吃的活不下去,就出現了其它考驗。”
人們小聲地交流著,看向顧以昭的目光充滿了尊敬與信任。
外頭那些變異生物他們還可以聯合起來滅殺,但特殊變異病毒卻是能不聲不響地要命,說什麼也得將眼前之人供在基地裡啊!
“那麼,首先就給大家展示一下重症患者的治療和輕症患者的治療……我們請來了兩位配合治療的先生給大家示範。”
示範的人自然是上官雁的兩個屬下,分彆是屬下一號和屬下三號,兩人從一塊幕布後出來,剛一現身就驚呆了眾人。
屬下一號在顧以昭的蓄意刺激下已經變成了重症,血菩提長成了一米三的小樹,樹上長滿了紅豔豔的血菩提子,那血菩提子的外皮上長著血管的紋路,凹凸不平,看著有些像是一個肉瘤,就算再漂亮也沒人會想要食用這種果實。
而屬下三號的則還是一株手肘高的小苗,上麵掛著的血菩提子也嬌小玲瓏,但本人並無身體上的不適。
最先過文件的上官墨和藍魅兒驚了驚,萬萬沒料到隻是一晚的功夫,這血菩提就能長成這副誇張的模樣……不對,仔細想想,末世中出現什麼恐怖的病毒變種都不奇怪。
已經打過一針的上官雁心中無比慶幸。
“各位可以叫身邊的人協助檢查一下,看看身上是否出現了類似的症狀,如果有的話,請上前兩步,優先接受治療……當然,沒有勇氣或者不願配合的話,也可以等病情發展到重症的時候,不過到那時可得多受一點苦了,嗬嗬~”
顧以昭笑容如水,平靜而俊逸,可那語氣中暗藏的警告,卻讓眾人汗毛倒豎。
“哎!姐妹,我幫你擋著,互相幫忙檢查一下吧!”
“兄弟,你幫我看看,那些我檢查不到的地方就拜托你了。”
“啊啊啊!你後背上起了個鼓包,上麵長著紅色的肉球!”
“呼~還好我沒事兒……”
“不啊兄弟!你就長在腦門上,問題太大了!”
一時間,觀眾們紛紛脫下外套,膽子大一點的更是直接連底褲也拽掉了,就是不想讓症狀嚴重起來。
確定檢查結束後,沒有“發病”的歡呼了一聲,“發病”了的萎靡不振、心情複雜。
在下方開始吵鬨的時候,上官墨覺得自己手底下的人在顧以昭麵前丟儘了臉麵,怒喝一聲“安靜”,並對空擊出一道黑霧。
黑霧爆開,發出了“轟隆”一聲巨響,人們被嚇了一跳,總算安靜了下來。
在一陣推推搡搡中,人群內站到前列的最終有將近60人,都還是輕症狀態。
這樣的人數自然不算多,可根據基地的生活密度,未出現症狀的人絕對不算少,仔細算算將會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值。
上官墨和藍魅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很有可能連他們都已經被感染了,隻是還沒來得及出現症狀。
顧以昭拍了拍手,震聲道:“從輕症變成重症的進度與個人體質有關,體質越好,進展越慢。兩人都是在昨天淩晨時間發病,但症狀的嚴重程度卻截然不同,接下來請大家看好。”
屬下一號已經瘦成了皮包骨,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顧不上自己目前像是一隻供人圍觀的實驗用小白鼠,隻想讓自己能夠正常地活下去。
顧以昭從匣子內取出微黃的治療藥劑,往屬下一號的胳膊上注射進去。
隻見高大茂密的血菩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很快就從一米高變得隻有五十公分高,而屬下一號的身體就像是充氣球一般開始膨脹,那些損失的血肉返回到他的身上,就算不如最初那般強壯,卻也不是病態的瘦削了。
“第一針結束後,接下來一個星期內你都可以正常生活,血菩提也不會繼續成長。不過一個星期後你要接受第二次治療,否則血菩提會在三天內恢複到剛才階段,到時候就要重頭來過了。”
屬下一號欣喜地高呼了一聲,握著顧以昭的手連連表示感謝。
圍觀眾人爆發出一陣驚歎。
這神奇的一幕讓藍魅兒眼神閃爍,舔了舔殷紅的嘴唇,越發將顧以昭當成了狩獵對象。
她喜歡有才華有能力的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長相身材都是極品……她誌在必得!
“他可真棒~上官墨,你說對不對~?”
“……嗯。”
聞言,上官墨麵上像是籠罩了一層烏雲,沉吟片刻後,用鼻音應了聲,明顯不是很服氣。
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對方就越過自己,籠絡了基地眾人的心,還讓他的魅兒刮目相看了……他雖說不介意魅兒身邊多幾個男人,但真的麵臨這樣的情況時,還是會忍不住嫉妒。
顧以昭侃侃而談道:“第一針,是讓大家的身體適應藥劑,抑製血菩提的成長;第二針,可以讓血菩提的成長倒退回潛伏期;第三針,可以促使我們的身體排出毒素;第四針,可以讓我們體內產生抗體。如果想要完成一個療程,至少需要四針,如果是重症患者,可能得五針,鑒於每針的間隔都在一星期左右,所以治療時長至少需要一個月。”
全程呆滯旁聽的林野覺得自己都快要不認識顧以昭了:哪來這樣的絕世大忽悠,仗著血菩提的共生為所欲為。
血菩提能夠分散出的種子至少萬把粒,雖說需要粘在傷口上才能夠生長,但是如果被吸入體內的話,也是可以自動尋到出血部位並進行寄生的,異能者們每天出生入死,身上多少都會帶些傷,這就大大降低了血菩提的寄生難度。
“我有疑問!”
上官墨的嗬斥,讓現場氣氛驟然凝固了下來。
圍觀群眾都瞪大眼睛看向他們的領導者。
隻見上官墨噌地一下從座位站了起來,走到顧以昭身前,高傲地說,“我們基地以前都沒有這種病毒出現,誰知道它是不是你們帶來的!”
藍魅兒來不及阻攔,就聽上官墨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暗罵一聲“蠢貨”。
“撲哧~”
顧以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語氣辛辣道,“上官墨先生,你覺得你是什麼東西,你所有的勢力是個什麼東西,會值得我們覬覦?何等鼠目寸光!”
上官墨那平靜的表象被撕成粉碎,眼神凶惡地咬牙道:“你說什麼——!”
“我們之所以會在此地停留,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是出於我們跟魅兒小姐的同學情誼。要知道其他基地開出了更好的條件,請我們去,我們都沒去,上官墨先生如果想要趕我們走,那我們隻好走人咯~?”
顧以昭悠悠地聳了聳肩,手握底牌顯然就無所顧忌。
上官墨張了張嘴,剛要反駁稱自己手裡也有研究室,可下方眾人們失望與憤怒的眼神化作道道利劍,令他不得不住口。
這年頭,大家在末世裡不就是求一個生嗎?如果黎明幸存者基地不給大家生的希望,那大家就集體走人!
倒要看看,沒了人的黎明幸存者基地,還有什麼底氣!
顧以昭眼帶深意地笑道:“這個病毒是隨著風向傳播而來的,你知道其他幸存者基地都是怎麼樣嗎?我們僅僅是將疫苗和治療藥劑給了他們,讓他們自行研究,就趕了過來。另外我們計算出,病毒會在一個月於華夏的東南部地區全麵爆發,甚至可能會向全世界蔓延。”
顧以昭這一番話每一個字都在凸顯自身作為藥劑首發者的重要性。
偏偏上官墨根本無力去反駁,而群眾們也感到深信不疑。
緊接著林野一句話,令眾人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一個幸存者基地的領導者,僅僅是出於男人的嫉妒,就要將所有人置於死地……這樣的垃圾,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一天,我都為基地的未來感到害怕。”
幾乎是話音剛落,下方就有激進者跟著嚎叫了起來。
“對!上官墨!你憑什麼替我們做決定!你想讓我們死,我們偏不死!你先去死吧!”
“垃圾!辜負了我們的信任,下台!”
“整天跟女人不知道在屋子裡搞什麼鬼名堂,事情都交給彆人處理,那些人還特麼總推三阻四,你當你皇帝嗎?”
“爺淦翻你十八代祖宗!爺交稅在這兒受氣,可給你喂得夠飽的!滾!”
眼見下方民怨沸騰,上官墨自覺無法製止,爆發出威壓,想要用武力強勢鎮壓。
可林野不是吃素的,淨化之焰爆發開來,化作一道溫暖的波光,讓身處寒冬天的人們渾身感到一陣暖洋洋,如同沐浴著午後的陽光。
相反,上官墨那邊的黑暗力量爆發,化作陣陣黑色巨浪,翻湧不止,蝕骨銷魂,像極了邪魔外道。
一邊是聖潔之光,一邊是腐朽之暗,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們可不管上官墨才是黎明幸存者基地的領導者,他們下意識覺得林野更符合“黎明”這兩個字,為大家帶來了救贖與希望。
“上官墨!住手!你是想毀了黎明幸存者基地嗎!”
終於,上官家族的部隊見局勢不妙,立刻將其喝止。
可上官墨正在氣頭上,哪會輕易停手,而是雙眼血紅地說:“你們這些廢物還算是上官家的人麼,沒看到那些愚民……”
“上官墨,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