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緒剛接過衣服,便看見那冉錚麻利地剝下身上的宮女服,露出內裡一身白色中衣。他又除去腳上明顯不合適的繡花鞋,然後從胸口處掏出兩隻團成球的男式短靴,胸前的兩個鼓包立刻變得扁平。
“……”
楚緒暗歎,現在的公子哥真是有創造力,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靴子團成那個形狀的。
“把你臉上的傅粉擦了。”楚緒提醒道。
他聞言是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改扮了獄卒,總不能還頂著一張違和的大白臉,他抄過一旁的宮女衣裳,在銅盆裡浸濕了開始擦臉。
楚緒快速換下外袍,束起頭發。而冉錚此時已經擦淨了臉,露出的少年麵龐。冉錚生的白淨清秀,若不是他出身將門,自幼習武,倒是“白麵書生”這個詞語更適合他一些。
楚緒看著張臉,想起來之前的接待使臣的宮宴上,酒過三巡,有幾個老臣提出要他舞劍助興。那時候冉錚咬著牙拒絕,說自己練的都是上陣製敵的猛招,不適合在宮宴上表演。那幾個老臣卻故意看他的笑話,愈發為難他。
那時冉聞並不在場,楚緒看冉錚隻身赴宴,堂上無人幫他說話,心中不禁有些同情。加之那時候她剛剛學會弧光劍法,也是存了些張揚的念頭。便主動站了出來,要舞劍為眾賓客助興。
一舞畢,滿堂喝彩。
自那之後,關於長公主和弧光劍法的佳話便傳遍了京城,一時之間膾炙人口,楚緒當時還頗為得意。未曾料想,有朝一日,此事竟被人利用,成為了刺向自己的匕首。
心念一轉間,隻見冉錚已經把幾個獄卒拖回牢房,用他們換下來的外袍蓋住。
正此時,突然聽到有人疾呼:“走水了!走水了!天子甲號牢房走水了!”
天字甲號正是距離楚緒最遠的牢房,此時著火大概率正是小皇帝的安排。
冉錚聽到信號,對楚緒道:“殿下,此處既有騷動,必然耳目第一時間彙報閔遜,他的人馬上就到,我們需儘快離開。”
話音剛落,牢頭向他們走過來,掃了他們一眼,呼喝道:“你們兩個,跟我去救火!”
由於事出緊急,楚緒的逃跑並沒有詳細的計劃,一切都隻能隨機應變。
天牢設計之時,為了防止犯人逃跑,僅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平時獄卒隨意走動也會惹人懷疑,但若是有牢頭調遣,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出去。
兩人一言不發地跟著牢頭,不想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口官兵喝道:“出示腰牌!”
楚緒心中一緊,垂著頭把腰牌遞過去。
看守的官兵反複看了腰牌,疑惑道:“不對啊…抬起頭來!”
楚緒心知不妙,大概率這看守認識她冒充的獄卒,身份恐怕要暴露。
隻聽牢頭賠笑道:“您不認識他們啦?”
冉錚聞言抬起頭來,對上那官兵的目光。
官兵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手按刀柄,開口大呼:“不許走…啊!”
“走”字還沒說完,說時遲那時快,冉錚抬手將一顆黑色丸子砸在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