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隨之遊一腳踹開魔尊寢殿大門時,正是深夜。

“砰——”聲巨響後,跟在她身後的魔侍各自麵色蒼白,麵上的魔紋都抖動起來,然而誰也不敢緊接她,隻敢虛虛舉著手。

隨之遊閒庭信步走進最裡側的寢房,再次抬腳,卻見昏暗的房間內亮起昏黃。

“彆踢了。”

含著點困意的聲音響起。

黑色影子便浮現在門邊。

“哢嚓——”

門便已經打開,裴澹披著外袍,黑發披散著,睡眼惺忪。

隨之遊抱著手臂笑眯眯道:“你醒啦,我來找你了。”

“你這動靜,我不想醒也難。”裴澹攏了攏衣袍,斥退魔侍,又看她:“你怎麼進來魔界的?”

“怎麼不請我進你房間坐坐,喝杯茶。”隨之遊擠眉弄眼,又悄悄湊近他:“是不是藏著美嬌娘?”

裴澹無奈搖頭,便打開門,“進來吧。”

他指間輕點,房間內頃刻明亮起來,桌上杯盤兀自動起來。

沒多時,一壺熱茶便已經泡好。

隨之遊捧著茶杯暖了暖手,這才回他的問題:“你怕是忘了你這魔界裡可是有魔修的,又不像天界那樣非得把修士分在下界,我當然是略施小計騙了個小魔修混進來的。”

“你真是。”裴澹無言,又說:“大搖大擺進到這裡,竟也沒人攔你。”

隨之遊支著臉看他,“他們哪裡敢。”

裴澹笑了聲,看向她的雙眼,正想說話卻蹙了眉頭隨後直接起身拉過隨之遊的手探了兩秒,這下,他麵上的笑意便徹底沒了。

“你身上的魔氣和怨氣是怎麼回事?”裴澹冷冷地問道,卻又扯了下嘴角,“這下我倒也不用問你來做什麼了,無非是來煉化魔氣的罷。”

“啊,不小心弄的。”隨之遊話音很平淡,抬起茶杯碰了他的麵前的茶杯,“對了,上次重殊的事,怎麼講,謝了。”

裴澹沒什麼心情接受答謝,話裡帶著刺:“是麼?我看你上次你倒是挺恨我的。”

隨之遊笑意淡了些,聳肩:“沒辦法,我虧欠他太多。”

裴澹沉默了片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問:“你實話告訴我,你這魔氣是不是和南陽派有關?”

“這也能猜到?”隨之遊說完才想起來她用的是裴家的玉碟,又道:“哦哦哦想起來了,怎麼講,是有點關係,就那裡有人用怨氣大陣續命,我除亂的時候就沾了點。”

“也不隻是何等人物,昨日我才聽聞江危樓調了全部神魂下凡,如今又昏了。”裴澹一時間有些奇怪,卻又有些無奈:“沒想到這麼難纏,我說為何你在南陽派為何待了這麼些時日還未動手。”

他說完,又捏了捏眉心,話音輕了些,“還以為是他礙了你的事,便特意為你拖了他三日時間,倒是我自作聰明了。”

“啊,江危樓之前睡覺原來是回天宮啊。”隨之遊恍然大悟,又抬了抬杯子,再次嬉皮笑臉起來,“沒事兒,那就再謝你一次,好兄弟。”

裴澹看了她許久,嘴角一勾便又是笑,最終沒有再追問什麼,隻是道:“你打算修養多長時間?”

隨之遊呲溜了口熱茶,說話含含糊糊的。

裴澹沒聽清她的回答,也不多問,隻是道:“若是想徹底煉化,起碼需要半月時間。”

隨之遊將剩下熱茶一飲而儘,略微發燙的熱便劈開一條道,將寒氣儘數驅走,麵頰有些發紅。

裴澹指節動了下,不再看她被熱意熏得濕潤又水亮的眸,“時間不早了,休息吧,這幾日我會幫你準備煉化的丹藥。”

*

隨之遊在魔宮內煉化了兩日,第三日,她憋不住了。對她而言這種盤腿而坐反複運功的修行方式,屬實無聊又枯燥。

一大早,她便拽著裴澹逛魔界了。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隨之遊指著路邊的小攤,挑了許多樣小吃,回頭看向裴澹,“兄弟,結賬。”

裴澹站在她身後,手裡已經握了兩三串吃了一半的冰糖果子,半包糖糕,臂彎裡還夾著幾個話本。

他挑了眉頭,“不許了,每一樣都吃不完,偏讓我拎著。”

隨之遊便很不悅地翹起下巴,“真是的,這不是體驗下咱們曾經偷偷下凡的日子麼,都用法術就沒意思了。”

“是是是,反正不是你拿。”裴澹如此說著,卻還是施了法術,幾枚碎銀便出現在了攤主麵前,“你買吧。”

隨之遊點頭,這才笑起來,額邊碎發飛揚起來,“算你識相。”

裴澹嗤笑出聲,“德性。”

當然,之後她自然仍是吃了幾口便嫌棄太甜扔給了他,還是他嫌手裡東西太多儘數吃完了。

隻是當他吃完最後一樣糖糕時,突然才想起來,這是她最愛吃的。

下一刻,裴澹果然看見隨之遊抱著手臂,笑得戲謔,又衝他擠眉弄眼起來。

裴澹:“……你少來。”

隨之遊:“我還沒說話,什麼叫我少來。”

裴澹:“八成又是打算敲我一筆吧?”

隨之遊:“我這是懷舊好吧!懷念我們逝去的年少時光,你怎麼這麼誤會我啊!”

裴澹喉結滑動了下,“也沒有什麼特彆值得懷念的吧。”

隨之遊:“有,我第四次宗門大比後第五天,你忘了帶錢,是我付的酒錢。”

裴澹:“隨一,你就請過那一次。”

隨之遊:“算了我也不喜歡計較這些,糖糕的話你待會兒得再賠我一份,這總行吧?”

“行行行,反正天下第一的隨一總是——”

裴澹又氣又笑,往日揶揄她的話便又從心裡溜到嘴邊,又在出口的瞬間意識到。

他止住了話頭,看向她,卻見她已經大搖大擺走到一家茶館前。

茶館前桃花灼灼,樹下,她回過頭和他笑著招呼道:“快過來!我聽見裡麵在說書!”

裴澹看了她幾秒,才不急不緩地走過去。

剛剛進入酒館,那說書人的聲音便已經搖了搖扇子,話音感慨:“諸位可是都知道,那修仙界向來瞧不起咱們魔界的人,向來高人一等,實際上醃臢事可多著呢!”

兩人落座,小一上了壺茶。

街邊耍把戲的魔族百姓吆喝著熱鬨,燦燦的陽光順著窗柩落在桌邊,幾片花瓣吹進茶館內。聽說書的人喝了幾聲,說話人一拍驚堂木道:“前不久這修仙界聽聞出了名奇怪的劍修,聽聞那是一名白衣女子,手執長劍,殺人如麻!這白衣劍修姓隨,喚作書記一字!”

裴澹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眼隨之遊,“你倒是很有名。”

隨之遊捧著茶杯,眨眨眼,“畢竟,大家都會記得第一名。”

裴澹:“……”

他又道:“算了,聽完便回去罷,我看你體內還存了這麼些魔氣與怨氣,還是不要貪玩了。”

“我覺得差不多了吧,最嚴重那些這兩天都——”

隨之遊正想繼續說什麼,又聽見說書人慷慨激昂道:

“巧的是,這隨書記雖是修仙界眾人,卻偏偏同咱們一般最是看不起修仙界的人,前有鴻蒙派,後有南陽派,她專殺這些門派長老掌門,這為的是什麼?為的可就是治治這些修仙人的臭毛病啊!聽聞鴻蒙派中,她以一劍之力大破鴻蒙派山門,斬下掌門的頭顱後更是猖狂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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