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回門(2 / 2)

怎麼太子剛要找大夫,轉眼就和甕中捉鱉似的找著了,還恰好就能治他的毛病?

但凡理智尚存,都不會相信。

“大夫姓賈,自南疆而來,自稱可藥到病除。”傳話人言。

“南疆?!”皇後甫一聽此地,目光當即凝重起來。

她雖還不清楚太子是什麼病,但也有所猜測,實在怕太子一時失察,為奸人所蒙蔽,誤了病情。

“此事有詐。”皇後轉過頭看向崔夷玉,想了想,命令道,“你現下立刻帶著太子妃以回門的名義出宮,去查查那大夫是何人。”

她喃喃:“若宴請未推遲,本也該她回門了,眼下回也無妨。”

宮門宮外隔著高牆,誰知太子如今如何。

皇後一言,轉眼就讓崔夷玉帶著林元瑾出了宮。

清早,一出宮門,他們上了馬車匆匆趕往太子府。

“明日宴請,今日出宮無事嗎?”林元瑾拉著崔夷玉的袖擺,困惑地問。

“無礙。”崔夷玉緩緩睜開眼眸,隻當沒問題。

這大夫來的剛剛好,恰卡在宴席前一日,大抵是裴家手段。

他們若是不回太子府,裴家這心就要吊起來了,他們回了,隻怕明日裴家心中便覺萬無一失。

這一趟無論皇後知不知情,是否命令,他本也該回一趟。

林元瑾似懂非懂地點頭,無辜地笑著,沒再說話,心中卻拐了十八個彎。

無論是崔夷玉還是皇後都不曾透漏分毫,但她又不傻,讓崔夷玉代為進宮,讓她裝病,又是二皇子前來試探,太子可謂是慌不擇路了。

崔夷玉說無礙,恐怕…事實有損太子脆弱的自尊。

他們想救太子於水火,但這對林元瑾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雖立場不同,但林元瑾此刻卻真是與裴家人心連心,誠懇地祝福他們計劃順利。

崔夷玉雖不知林元瑾在想些什麼,隻覺得她目光清亮,真情實意,像很是期待回門一事。

感覺到馬車將停,崔夷玉側身準備下馬車,望著林元瑾輕聲說了:“你先回房,尋李管事,他手上應當已經備好了回門禮。”

“稍後,孤再陪你回門。”

林元瑾乖巧地答“好”,手搭著他的手,走下馬車後笑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聽著耳畔張嬤嬤的問候,若無其事地往院裡走去。

崔夷玉則馬不停蹄地前往太子所處的淨清苑。

淨清苑裡人煙稀少,卻彌漫著比往日更為壓抑的氣氛,奇異的藥味充斥在四周,甚至連房外都能清晰地聞到。

“太子殿下。”崔夷玉左右觀察,趁人不備,熟稔地走到了門外,低聲說。

“進。”門內傳來太子慵懶的聲音。

兩人聲音幾乎一模一樣,似同一人自問自答。

崔夷玉進房之後迅速關上了門,鼻尖微動,一眼注意到了桌案上放著一碗氣味詭異的藥物,與之前太醫開的方子堪稱南轅北轍,單膝跪下行禮:“殿下明鑒,這大夫來路不明,定然有詐。”

“嗯?”太子懶散地看著崔夷玉,示意他說下去。

崔夷玉一開口,平淡而清晰:“裴氏處心積慮謀害於您,既能收買府中太醫,自是能無中生有造一個民間大夫,送到您麵前。”

“這說辭,是皇後派你回來的?”太子側倚著桌案,屈膝踏在床上,手臂搭在膝蓋上,抬了抬眼皮,似不在意地問。

“是。”崔夷玉頓了頓,眼底閃過死寂的了然,如傀儡般開口:“娘娘憂心殿下千金之軀——”

“閉嘴!”太子驟然大怒,如瞬間引燃的火炮,厲聲嗬斥道。

崔夷玉垂著眼眸,麻木地閉上了嘴。

“她要你回,你就回,可曾將孤的命令聽在耳中?!”太子站起身來,冷笑道,“孤之前說什麼,好好替孤待在宮中應付那群賊子!現在呢,你在哪?”

“利用太子妃延後宴請也是皇後想的吧?她這是想乾什麼?孤還在呢,這就替孤做決定了?”

崔夷玉一言不發,隻默默聽著太子怒極之語。

他早知不該言語,隻是皇後之命不得不從,若太子執意妄為,之後也會遷怒屬下不提醒之罪。

“刀子就要有刀子的樣子!”太子抬手猛地抓住桌案上的碗,抬起頭一飲而儘,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藥漬,睜大眼,細小的瞳孔盯著崔夷玉,“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指點孤?!”

“你們一個個,都自以為是,將孤當愚昧無知之人。”太子如失氣力,大口喘息著,“這藥有沒有效,孤自然找人試過了,確實是好藥。”

崔夷玉眼瞳一動,見太子動作連貫,隻怕是已喝過好幾碗了。

太子行事隨心所欲,不過是難為他這個要見皇後的替身,但也算早有所料了。

隻可惜,皇後現下隻能祈求這藥沒有毒了。

“若非大夫來得晚了,明日宴請,孤便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