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白月光時淵也曾有過這麼一幕,正是作者一念之差要獻祭男二成全男女主CP大道的情節。孔嘉為了勸阻她,每天一放學便打開網站狂寫八百字小論文論證“時淵不能死的一百個理由”。
也許是她的毅力感動了作者,眼見白月光馬上進階成plus版——死去的白月光,作者筆鋒陡轉,一句“時淵傷痕累累,戰衣染血似白雪紅梅,卻被路人救下”,將情節輕輕帶過了。
眼下這個小時淵真是最美味不過的代餐,孔嘉雙手托腮,支在床前。
我吃。我吃。
我……
吃不下了,一柄光華無雙的劍刃已抵在她脖頸的大動脈處,一動即亡。
劍的主人進氣幾乎趕不上出氣,還勉強支起半邊身子靠在床頭,一手舉劍直指孔嘉。
她一開始真該卸掉這家夥的武器來著,大意了。
孔嘉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住卻蒼薄薄劍身,緩緩向外推開:“道友,分清敵我!先把我脖子邊上這玩意兒撤了如何,就你這馬上要背過氣的樣子,左右也傷不了誰。”
頓了頓,見時淵並未抗拒,孔嘉繼續推劍,“萬一你嗷一下暈過去了,手勁一鬆——劍摔自己身上了事小,落我脖子上才真的事大。”
好了,戰鬥力為負數的小趴菜,輕輕拿下!
孔嘉一鼓作氣,猛地將卻蒼劍往遠處一送,迅速撤離攻擊範圍,叉腰數落時淵。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拜托,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扛回來的,謝不謝的先不說了,竟然還對我刀劍相向,好意思嗎?”
時淵緩緩抬頭,整個人如霜降後搖搖欲墜的伶仃枯樹般虛弱。
在初初轉醒的緊張過後,他似乎也漸漸認清了現實——目下這個活潑潑的少女的確是救命恩人,而他卻拔劍以對。
時淵臉色變得更為蒼白,低聲說了一句“多謝道友。”
但他仍有很多很多迷茫,“狗咬驢……?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茫然令他顯得脆弱,脆弱卻美麗,他的目光遊弋在孔嘉身上,似乎要找到那處咬痕,未果,又遲疑著補充了一句,“如果有的話。”
好吧,原來這個世界的修道體係中並沒有八仙,可少年時淵難道是個實心眼子?孔嘉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清清嗓子:“無妨,總之,本姑娘原諒你了。”
時淵點點頭,又猛烈地掩袖咳了起來,移開後,袖上朵朵血花。
孔嘉氣不打一處來,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因為威脅她又造壞了自己的身體,這算什麼事?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不由分說將毫無反抗能力的時淵塞進被子裡,四角都死死掖住,恨不得把少年封印在床上。
時淵乖順地接受她的安排,躺在床上,僅露出一張毫無血色卻依舊俊俏的臉,猶豫著又開口道:“還未請教道友姓名。”
孔嘉心上一凜,不知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是誰,總之不能報上自己的真名,倘使走出夢境後時淵還記得這一切,豈不是要對她起疑心。
最好用個放之四海皆準的名字。
當年追更仙俠虐文時,大家都是非主流e族,她給自己取的ID是“╰殘憶追ヽ舊年”。後來留在了同人圈中,也沿用了這個網名,圈內好友多叫她阿憶。
“我叫阿憶。”
“阿憶,”時淵低頭在唇齒間念了一遭這個名字,顯然,隻是個小名,這個認知讓他沒由來地怔忪片刻,“我是……時淵。”
孔嘉在心裡暗暗吐槽,我當然知道你叫時淵,卻要裝成初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