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芳上次來偷棺材的時候,劉長安聽著她說漏了一個“我們”,便知道她並不是什麼獨行俠。
現代社會為了更高效率地從事生產工作,分工越來越細,獨自一人固然有其執行意誌穩固,風格明確,減少溝通風險等等優勢,但是總的來說分工明確,執行嚴謹的團隊具備更多的優勢。
就連藝術作品,文學這種明確個人風格的東西都有團隊協作了,更何況是偷東西這樣對技藝心理踩點殿後等層層環節要求甚高多方配合更加有效率的行業?
劉長安上次雖然放了李洪芳,固然是有想到了李道仁的原因,但是另外一方麵也有靜觀其變的想法,他懶得刑訊逼供,或者費儘心思從李洪芳嘴裡翹出更多的信息,倒不如把她放了,看看她還會乾什麼。
沒有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李洪芳來農家樂度假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根據劉長安的觀察和經驗,從事竊賊,盜墓,暗殺等等行業的人,其實並不怎麼喜歡真正的離群索居,那樣會讓他們的氣質變得孤寡冷僻,明顯不利於他們的工作,如果有假期,他們往往更喜歡城市中熱鬨的場所,感受那種自己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享受的滋味。
高德威家這一塊的山山水水是極好的,水養魚肥,山養林茂,田養穀滿,那小山坡看上去並不險峻雄奇,但是在這地方卻正中平和,聚氣養人,古時候要有什麼珍奇墓葬藏於此地,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從曆史地理來講,這裡是古郡沙國顯貴喪葬祭祀比較集中的地方,彆說湘南博物館和郡沙博物館了,國家博物館裡都收藏了很多這一帶出土的文物古跡。
高遠山要是不介意麻煩,願意乾點膽大包天的事情,就他們高家承包的這麼一大片地,去勘探開挖,說不定也能大有收獲。
當然,真正自己創業經營有所成就的人,尤其是高遠山從事的這種腳踏實地乾活的行業,這種人往往是看不上偏門的,給他毫無風險的機會也不會搭理。
李洪芳就不一樣了,畢竟李道仁的後人,劉長安洪武年間東渡回來,中土又改朝換代,物是人非了,琢磨著去挖個自己的墓來取點金銀,結果在自己墓前遇上了轉悠勘地的李道仁,兩個人合夥挖了劉長安自己的墓,隻是很快李道仁吃喝嫖賭消耗殆儘後,又欠了劉長安一筆巨債,還總串掇劉長安和他去再乾一票。
李道仁也不算不學無術,隻是用不上正道,例如他寫的《器行記》,劉長安就覺得很有想法和故事性,這人要是去寫誌怪驚奇,說不定還能挺暢銷,也能夠給現在的盜墓流派作者更多的素材。
這人能夠活10歲,足以證明禍害往往比好人長命的俗語並非無因。
“她就這麼好看?”
白茴一直坐在劉長安身後,劉長安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她目光“自然”看過去的方向從而被迫留意著他的雙眼,“你都看多久了?”
劉長安和高德威喊話之後,就一直在看李洪芳,白茴也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相貌還可以,但是身材挺好的,尤其是胸部好像和自己差不多……白茴不禁心中微微冷笑而得意,就算劉長安和安暖在一起,實際上他還是不滿於安暖的罩杯,終究心心念著女孩子的胸圍要豐滿些。
“對啊,不然為啥我看她不看你呢?”劉長安點了點頭,“我就喜歡長的好看的。”
這真的不能忍,白茴在劉長安的肩膀上捶了一下,沒有太用力,但是足夠表達自己的憤怒了,還伴隨著氣鼓鼓的呼吸聲。
“右邊也來一下。”
白茴滿足他,還多給了他幾下。
“你們怎麼打起來了?”高德威把皮艇劃了過來,“白茴,你學不會可以讓劉長安耐心點教,自己笨還打人可不行。”
“就你知道怎麼回事,快點劃!”苗瑩瑩也給了高德威一下,催促著他快走。
高德威試圖和劉長安對個眼神,表達下對於女孩子蠢笨還喜歡打人的無奈。
劉長安卻劃著皮艇過來了,對高德威說道:“來農家樂玩的客人,都住在那裡嗎?”
“是啊,晚上你們也住那邊吧,完全就是農家小院的感覺,但是沒有養雞養鴨,雞都是走地雞,滿山跑,晚上殺一隻給你們吃,可香了。”高德威問劉長安,“你說是炒著吃,還是烤著吃,還是燉了喝湯?”
“當然是燉湯喝啊。”對於喝湯,女孩子都是比較熱衷的,因為這種雞湯喝了真的有營養,對皮膚好。
“炒著吃,用一點雞的肥肉煎的油就夠了,大火燒煮,放點青椒和鹽,類似水煮青椒排骨的做法,不用再放其他調料,既美味又有營養,不需要燉著喝湯。”
“那就炒著吃。”
“我們沒有帶衣服來。”白茴和苗瑩瑩說道。
“客房有睡衣啊,你們洗完澡換睡衣就是了,衣服洗了這個季節一晚上就乾了,最右邊的洗衣房裡也有乾衣機。”高德威對自己家還是很了解的。
白茴和苗瑩瑩也沒有意見了,因為高德威家裡確實很大也很好玩,感覺組織班級活動都可以到這裡來,就是不知道收費貴不貴,白茴想了想,大概要比燕歸戶那次活動的費用翻幾倍。
“我們開始比賽吧!”劉長安對高德威說道,“來點賭注。”
“誰輸了,誰就從碼頭跳水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