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看他一眼,“怎麼不說話?沒有信心?”
宋槿安給她盛湯,溫言,“沒做到的事情,我不想輕易說出口。”
林棲瞥他一眼,“沒有信心呀,有什麼難處?我能幫上什麼忙?”
“有些難處,都是學問上的,需要我自己努力。”
林棲滿意地點點頭,這個說法她很滿意,是個上進的人。
早上那會兒,怕她就此離開找彆人,他忙慌表白了心意,他心裡略定下來,才想到還要去夫子家,同窗們還等著自己,就說讓她等他回來,再談他們的婚事。
宋槿安思慮好才說,“我家你也知道,家裡三個人,我母親和幼弟,一個弱一個小,以後要麻煩你多照顧。”
“成了婚他們就是我的婆婆和小叔子,我是你娘子,應該的。”
“以後你就是個孤女,是淮安張家的表侄女。”
“嗯,我就是個商戶女,戶籍在淮安。”林棲聽懂了他的話裡有話。
“我家裡,宋家村人口多,少不得有些是非,說話難聽的婦人……”
“這個你不用說,我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有錢有護衛還有人脈,不打回去怎麼行?”
“你哪裡的人脈?彆忘了,你現在隻是商戶女。”
林棲俏皮地眨眼,“我和孟縣令的閨女認得,我們成婚,她肯定會來喝喜酒。我可是桃源縣的隱形財主,怎麼會和縣令不認識。”
因為每年都會來桃源山很多趟,和其他縣隻有一兩家綢緞鋪、糧店相比,她在桃源縣置下的家業可不小。
宋槿安點點頭,對他這個剛確認關係不久未婚妻的社交能力有了一定認識。
兩個人,一個下個決心要娶,一個也定了心思要嫁,這會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以後的生活,成婚的細節,快的讓人咂舌。
在大門外麵伺候的丫頭們聽的一言半語,激動的互相遞眼色,生平頭一次碰到見麵幾次就訂婚的,婚事還都是兩個小年輕自己談。
春朝走過來,小丫頭們老實站好,不敢造次。
林棲在他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真實的模樣,她放下調羹,身子往後微仰,靠著椅背,“你對我有意,我對你有所圖,我也不確定我們兩個以後會如何,我隻能保證,我不會玩笑對待,我會儘力維護我們之間的關係。”
宋槿安其實有點擔憂她的態度,談婚事就像談生意一般,聽到她做此保證,他心裡確實鬆了口氣。
“我保證,未來不管是白身還是為官,除了你,我不會有彆的女人。”
林棲很詫異,“你怎麼……”
“我外祖父寵妾滅妻,我外祖母被小妾欺壓思慮過重去的早,我娘從小在後院搓磨中長大,到了年紀就被後母隨意嫁了人,如若不是遇到我爹……從我記事起,每年我娘祭拜外祖母的時候,都會說女子的苦楚。”
原來如此,林棲對這門親事就更樂意了,笑容也更真摯了些。
兩人年歲都不小了,說好了,回去告知雙方長輩。
春朝知道主子的意思,送人走的時候,準備了一盒自家做的點心,讓未來姑爺帶走。
送完人回去,春朝說,“咱們養的馬好,霍英快馬加鞭,下午就應該到了淮安。”
林棲屈起食指敲敲桌子,“宋樸家的小子我記得叫宋淮生?”
“是呢,當年宋石和宋樸兩兄弟家被娘子買回來,淮生剛剛出生,還是您給他取名淮生,今年應該是十二了吧。”
宋家哥倆的親爹當初傷了人命,好巧不巧的傷的那人還是本地當官的,他們親爹被打死,全家被下黑手差點沒了命,被人典賣的時候,剛好被她碰上買下來。
“再傳個信回去,叫淮生過來給宋槿安當書童,問他願意否。”
春朝笑道:“肯定是願意的,當未來姑爺的書童,以後前程好著呢。”
如春朝所料,宋淮生收到主子那裡傳來的消息,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嗷嗚一聲,“我的老天爺,主子總算用得上我了。”
宋樸現在是林棲手下的外管家二把手,他娘子宋杜氏這會兒管著彆院裡的瑣事,一回來就看到自家的潑猴兒一副脫了緊箍的模樣,恨不得狠揍一頓。
“你這樣子去了主子跟前,我看主子當天就要把你打發回來。”
“哼,才不會,我的名字都是主子取的,我和大哥可不一樣。”
宋石的大兒子宋梁生,也是宋淮生的堂哥走進來,聽到這話都不想搭理他,“舅老爺剛從臨縣趕回來,已經收到主子的信了,明日一早就要去桃源縣,你要跟著一起去。”
宋淮生嘿嘿一笑,“知道了,我馬上就收拾行李。”
宋梁生坐下,“我問你,知道你是去乾什麼嗎?”
“給未來姑爺當書童唄,最主要是當咱們主子的眼睛,這個我懂,我機靈著呢。”
宋杜氏生氣,“你個潑猴兒,你大堂哥說話就好好聽著。”
“娘,我知道,放心,我當差肯定不這樣。聽說未來姑爺姓宋,和咱們是一個姓呢。聽我爹說,那是個心裡有成算的,我肯定不能露怯。”
“你最好是,辦不好差事,回來看你爹不打死你。”
宋槿安還不知道,林棲已經在琢磨著給他配書童,他回到家頭一件事,就是和母親商量去張家提親。
宋劉氏又喜又驚,“你這孩子,還沒試探人家女方有沒有那個意思,你就讓我去提親,還知不知道規矩?”
宋槿安忍住笑,為了小娘子的麵子,沒說他們倆已經把婚事談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