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擊殺鳥人時那樣,那個被孟溪敲裂腦殼的閃電骷髏,也被原世界畫麵傳送到了藍星世界。
畫麵裡的農場電閃雷鳴,閃電從滾滾烏雲中不斷落下,卻沒有一次落到農場建築的避雷針上,而是全被半空中的頭骨吸引。
電光不斷衝擊著頭骨的裂痕,很快將整個頭骨擊得粉碎,碎片像滿天星一樣迸射到樹叢裡。
畫麵之外,孟溪還在辨認這片農場的位置,這裡的環境有些熟悉,她以前一定來過。
在她還沒有得出答案的時候,她的視野周圍一黑,進入了閃電頭骨的回憶。
暴雨之中,一個女人披著黑袍,背著一筐乾糧和生活工具,走在荒野草原之上。
她每走幾步就回頭眺望,在她眺望的方向,地勢稍高的山坡上,有一處帶有圍牆的人類聚居地。
孟溪的思念故鄉之情和這段記憶產生共鳴,她知道女人離開的地方,就是她成長的地方。
而至於她為什麼離開,孟溪無法確定,人類的情緒和記憶比起動物都要複雜,許許多多零碎的畫麵裡,各種各樣的情緒向孟溪襲來,有喜悅有憤怒有悲傷有怨恨,孟溪一時也無法分清時間線。
孟溪能確定的是,女人在故鄉肯定經曆了許多事,多到讓她冒著暴雨離開,讓她一步三回頭。
接下來是第二段記憶融合體,離開故鄉的日子並不好過,女人經過了許多地區,卻沒在任何地方久留。
就像在重複她的童年一樣,不論她在一個地方過得好與不好,最後都會發生某些事情,然後離開。
如此重複著,直到閃電出現。
記憶片段裡,女人和成群的黑袍信徒在暴雨中跪拜,而半空之中一個渾身被電光纏繞的人在雨中漂浮,隻要他舉起手,空中就會落下閃電打在他的身上,雷聲隆隆之下那人毫發無損,仿佛以凡人的力量駕馭了大自然的天威。
從這一幕開始,女人的生活就變得血腥且恐怖。
她和這些黑袍信徒們在道路設伏,劫掠商隊和旅人,有時是為了獲取物資,有時則是為了試驗他們的引雷武器。
孟溪不是沒和恐怖分子交過手,但是直接從對方的視角體驗,還是給孟溪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對方的興奮和癲狂,在撕扯孟溪的理智。
她沒有看到女人最後是如何來到這座石頭房子的,因為在這之前,她的精神已經承受不住了。
等孟溪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經曆了好幾個星期那麼漫長。
不過眼前懸浮的原世界畫麵卻告訴她,她的意識並沒有離開太久,因為畫麵裡農場上空的烏雲都還沒有完全散去。
“真是個瘋狂的世界。”
孟溪無力地倒在地上,長出一口氣。
出於職業素養,孟溪儘量振作精神,起來操作原世界畫麵。
不知是不是因為摻雜彆人混亂的記憶過多,孟溪自己的陳年舊事也都被翻了上來,所以再次看到畫麵裡的農場,孟溪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了。
有關農場的記憶來自她的學生時代,這裡是她留學時經過的地方。
因為隻是搬宿舍時路過,所以她剛看見的時候她還沒認出來。
總結一下過往畫麵,自己的家,白驍的家,不知是哪的海麵,以及留學時見過的農場。
孟溪懷疑,所有原世界畫麵出現的地方,或許都是她曾經到過的地方。
那個海麵隻是因為沒有地標,所以她無法判斷是哪。
孟溪將這個想法記錄下來,繼續調整原世界畫麵,向更遠處探索。
上次的海麵畫麵她沒有走太遠,這次的農場畫麵也沒什麼東西要搬,她決定往遠處試一試。
按照孟溪的意誌,畫麵中心開始沿著農場道路移動,探索的同時孟溪順便把那個頭骨碎片全都取了回來。
這應該也是畫麵的功能,哪怕頭骨已經被雷劈碎,散落在樹叢裡,但由於是異界產物,孟溪能夠很輕易的用意誌力找出對方,並且移動回異世界。
可惜向外探索就沒這麼順利,孟溪發現隻要她把畫麵中心向遠處移動,它所移動的方向上的景物就會開始變得模糊,然後當畫麵走到最初的視野邊緣時,周圍的景物已經是一片霧氣,什麼也看不見。
隻有向著初始點返回,周圍的畫麵才會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