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上了牆頭, 金色的陽光驅散晨霧，灑在外城區兵營的營壘上。
兵營中央空地上，兩百人左右的學徒隊伍跟著前排的劍聖泰羅，麵朝閃電石碑, 完成了學徒生涯的第一次晨間儀式。
雖然不是他們熟悉的劍聖石碑和醫師石碑, 但是從今天開始, 閃電石碑將會成為沙羅認可的第三塊官方石碑。
閃電石碑第一次晨間儀式的完成, 不論對學徒們還是對沙羅來說, 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我有感應了！”
紅砂鎮的隊伍裡, 有人驚喜道。
一位沙裡人青年看著自己右手手心，喜形於色。
類似的喜悅不知出現在紅砂鎮隊伍裡，在對麵的沙流羅城學徒隊伍中也出現了, 隻是他們的表現比起紅砂鎮的學徒們更加內斂, 驚訝和興奮都隻是一閃而過，沒有人驚喜出聲。
大概是作為外來者, 出於自我保護，不想在陌生環境表露過多情緒。
孟溪出於職業習慣，自然捕捉到了這些閃現的表情, 然後她大致估算了一下數量。
對方的一百五十人隊伍，一場儀式下來, 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感應到了超凡之力。
不論數量還是比例, 都遠超紅砂鎮的學徒隊伍。
在孟溪周圍, 剛才一場儀式下來，也就多了兩三個新增的感應成功者。
哪怕加上孟溪, 也不如外來學徒們的十分之一。
這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差異嗎？
孟溪很懷疑，是不是這批外來學徒身上有什麼共性，才導致了他們比紅砂鎮的學徒更容易感應到超凡之力。
家庭條件更好, 更容易感應超凡之力？
又或者是第一大城人傑地靈，生在沙流羅城，感應幾率就會高很多？
孟溪認為這是個值得關注的現象，她將這些記錄下來。
回看自己的小組成員們。
第一次晨間儀式，大家都有所收獲。
米尼斯大姐在昨天的直接接觸時，和孟溪一樣，屬於什麼現象也沒觸發的第三梯隊。
但是對方在今天的晨間儀式，成功感應到了超凡之力，雖然很微弱，但是這意味著她也可以步入閃電之力的修行了。
這讓孟溪懷疑，初次接觸的現象，並不能說明天賦的高低。
起碼不絕對。
當然，也有可能天賦高低並不影響人對超凡之力的感應，而是影響人使用超凡之力的上限，或者說修行的上限。
所以她們雖然是第三梯隊，但仍然有機會在晨間儀式中完成感應，並在體內積累超凡力量。
然後是耶羅娜，這位格納人女孩，在昨天的直接接觸測試中表現突出，在今天的晨間儀式同樣表現不俗，不同於孟溪這樣的微弱感應，在儀式中，耶羅娜手心處釋放的電流，不僅讓她自己有感受，更是直接讓周圍的人都看到了一小串電火花。
即便是外來學徒隊伍裡，也沒人引發這麼顯著的現象。
這又讓孟溪覺得，接觸測試看天賦，還是有點靠譜的。
最後是塔桑力亞，這位華麗青年雖然並沒有引發什麼顯著的現象，但他的自我感覺卻比每一個人都好。
孟溪和他開了幾句玩笑，然後就得知了對方自我感覺良好的原因。
塔桑力亞認為，隻要他今天比昨天的自己強，就意味著他每天都在進步，那他隻要一直保持下去，一天進步一點點，如果能保持進步個三五年，他還不上天。
對方就這樣越想越進步，感覺自己離超凡力量的巔峰都不遠了。
怎麼說呢，塔桑力亞的說法還挺有道理的。
孟溪也認為，這種需要長期堅持的修行，保持好心態的作用不亞於天賦好。
隻不過塔桑力亞的好心態隻在修行方麵。
在其他競爭上，他還是有些擔憂的。
“他們修行出效果的人數比我們多很多。”
塔桑力亞說道。
他沒有孟溪那麼精確的數人數，但是他也在儀式結束的時候，察覺到了對麵一些人臉上的表情變化。
隻用大概掃一眼，就知道這些外來學徒不僅看起來像精英階層，實際修行的能力，也是精英的水平。
“行了，彆太擔心。”
“成績又不是隻有修行這一項，咱們隻要在所有人之中保持前排，總人數多少和咱們沒關係。”
孟溪安慰塔桑力亞。
米尼斯和耶羅娜也很認可孟溪的說法。
不管總人數有多少，她們隻要一直保持在前五十，工作崗位就少不了她們的。
其實孟溪知道，這種說法有一定欺騙性，但是鼓舞人心嘛，在無法改變前提條件的時候，大家隻能基於現實，努力爭取。
這時候，劍聖泰羅召集學徒們列隊。
開始今天早上的第二項活動，分小組。
果然如塔桑力亞所說，劍聖泰羅允許大家先進行自願申報。
廣場中央，劍聖泰羅拿出一個沙漏，放在了身邊的小圓桌上。
要求大家在沙漏裡的沙子漏完之前，決定好自己所屬的小組。
如果在沙漏漏完後，還沒有決定好，那就要接受學徒班的導師安排，被動分組。
“好了，現在開始。”
劍聖泰羅放下沙漏，在桌上發出噠的一聲，隨後沙漏內的沙子開始沙沙落下，在底部迅速形成一個小堆。
與此同時，兩隊學徒隊伍，瞬間亂哄哄起來。
誰也不想在第一天就給導師們留下一個消極被動的印象。
所以不論是紅砂鎮的隊伍還是沙流羅城的隊伍，大多數學徒們都積極地在人群中尋找自己比較熟悉的人，彼此交談，希望快速組成小組。
隻有極少數的學徒懵懵懂懂，他們和零星一些表示無所謂的學徒站在隊伍邊緣，等待被動分配。
在紅砂鎮隊伍前排，孟溪、塔桑力亞、耶羅娜、米尼斯，四人交換眼神，微微點頭，塔桑力亞上前出列，準備去申報小組。
第一個申報的話，應該能給導師們留下一個更深刻的印象。
想必應該沒有人速度比他還快了。
塔桑力亞自信滿滿，他可是消息最靈通的學徒。
然而，當他來到桌前，卻發現登記名單的紙上，已經有了整整一頁的名字。
看到這些陌生的名字，他才明白，自己的“消息最靈通”是有範圍限定的。
他隻是紅砂鎮最靈通的。
在全體學徒這個範圍內，即便是紅砂鎮最靈通的他，也要排在沙流羅城學徒們的後麵。
這些人在來鎮上之前，就已經分好小組了。
那領袖放下沙漏的時候，你們一個個跟著討論什麼呢？搞得好像你們也要現場分組一樣。
塔桑力亞重新看了看對麵的那些精英們，現在他距離近了，能夠聽清對方討論的內容了。
原來這些精英們正在進行小組討論。
難怪他一眼掃過去，對麵的人都是四個四個紮堆。
起初還以為他們在分組，沒想到已經在按照小組進行討論了。
而討論的內容，聽起來像是組長在收集組員們的晨間儀式感受。
他發現有的小組不止是嘴上在說，還有人拿筆在記錄著。
塔桑力亞心思流轉，很快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