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砂鎮港口區, 沙羅傭兵基地外,主乾道臨街商鋪二樓樓頂。
哥羅克隊長給孟溪講述關於“金條”組織的信息。
“金條”是一個橫跨東西大陸的匪幫組織,該組織幾乎在全世界的各勢力轄區內都有分布,除了人員混雜範圍廣大, 他們開展的業務種類也是五花八門。
不過“金條”有一點很聰明, 就是他們從來不做顛覆一方勢力的買賣。
“不顛覆統治勢力, 不製造人命官司,大部分事情都儘量用錢擺平, 這就是‘金條’。”
哥羅克隊長總結道。
這麼聽起來,“金條”並不是破門而入的猛虎惡狼, 反而更像那些藏在小巷黑暗處的老鼠。
不, 若論造成的破壞,“金條”或許還沒有老鼠大。
而且換一個角度想, 他們沒準還有些其他有用的地方。
就像老鼠會在黑暗的角落之間串聯, “金條”的活動方式,注定了他們也會在一個勢力內的陰暗麵或者灰色地帶之間活動、串聯, 把一些肮臟的部分, 勾連到一起,達成他們的業務目標。
比如這次的邊境偷渡, 他們需要串聯難民中心思活絡的小地主商販, 還要聯絡沙羅內部的腐化辦事員, 才能順利搭建起“過審教學”、“山路潛入”這類偷渡入境的業務。
從不好的方麵看,他們確實給沙羅造成了困擾,甚至會埋下一些潛伏人員的隱患。
但是從另一個方麵考慮, 隻要掌握住“金條”滲透到內部的關係網,沙羅不僅能找到這些隱患,而且還可以順著關係網, 找出沙羅內部的腐化人員。
就像跟著老鼠可以找到老鼠洞,找到城市裡臟亂陰暗的角落一樣。
沙羅可以借著“金條”的活動足跡,清理自己內部的漏洞和敗類。
想到這裡,孟溪感覺到,今晚第九隊的行動,或許不是抓捕,而是監視。
不過隻是監視的話,有必要部署這麼多人嗎,這樣豈不是容易打草驚蛇?
還有什麼隱情嗎。
於是孟溪問了一句。
“隊長,咱們這麼多人,要抓捕的人可能也很多嗎?”
孟溪看過治理中心和治安中心的許多手冊,再加上學徒那邊的戰鬥訓練,沙羅的抓捕慣例通常是一比八,也就是要無聲無息的按住綁走一個人,沙羅的行動隊要出動八個人。
而最近兩個觀察點的人數加起來,顯然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
“不,今天不抓人。”
哥羅克隊長搖頭,搖頭後又停頓了一會,補充了一句。
“也不是完全不抓,要看實際情況,我們可能抓,也可能不抓。”
孟溪聽得有點迷糊,莫非是情況不明朗,可能會出現突然需要抓捕的情況?
看來哥羅克隊長還有些情報,不方便對她明說。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雖說異世界沒有月亮,但是根據一些星座的移動以及城內燈火的數量,孟溪也大概能推測出時間的流動。
夜深了,再等下去,搞不好東郊廣場那邊的夜間儀式都要開始了。
“額,隊長,我要跟你們蹲到幾點?”
孟溪知道自己是被意外卷進來的,為了保證釣魚的情報不擴撒,她必須跟行動的隊伍待在一起。
但是眼下看情況,也不知道“金條”的人幾點會出現,她總不能一晚上都跟隊伍蹲守在這吧。
“不行你先到二樓休息一下,你們明天還要做審查。”
哥羅克隊長準備安排孟溪下樓休息,二樓有一間客房,目前作為行動隊員的活動室和休息室。
孟溪可以進去睡一覺。
隻要她不離開隊員們的周圍,就不會對行動的保密性造成影響。
果然是走不了。
孟溪隻能希望行動快點出結果。
這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港口區主乾道的東部儘頭。
在路邊火盆照不到的地方,人影從巷子中走出,隻有一個輪廓,看身高體型,應該是一個沙裡人男性,對方的步子搖搖晃晃,似乎是喝過酒。
這個時間,街上已經沒人了,忽然出現的醉漢,立刻引起了隊員們的警惕。
孟溪本來要下樓的,也因為這個留在了屋頂,回到了觀察位置。
醉漢的步子不太穩,在主乾道上走出了一個s型,懷裡還抱著酒壺和吸管,一直低著頭,以至於就算他靠近了火盆的光照範圍,人們還是無法看清他的麵孔。
雖然這對一個醉漢來說很正常,但是對方也有可能是借著這樣的動作在掩護身份。
所以並沒有人因為這一點掩飾,就放鬆對對方的觀察。
不過除了醉漢值得注意,孟溪還發現了隊員們的異常。
自從醉漢出現開始,二樓的隊員們,除了觀察醉漢,觀察路口的石台縫隙,竟然還有兩組在觀察彆的地方。
他們並非在和其他的觀察點進行聯絡,而是很明顯在做警戒工作。
孟溪看向異常隊員關注的方向,在那裡,是另一處二層店鋪,沙羅的民間建築沒有標準,所以那一座小樓雖然也是二層,卻比哥羅克隊長他們所在的位置稍高一些。
就在孟溪觀察的時候,那座小樓的頂樓圍牆邊緣,有一個瑩白光點一閃而過。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孟溪的視覺很強,她立刻分辨出來,遠處牆頭的那個白點,是一隻節點人的眼睛。
第九隊的隊員們,為什麼要關注一處小樓上的節點人?
或者,為什麼大半夜的,會有節點人在小樓頂上偷偷摸摸的?
這時候,下方的主乾道上,醉漢已經來到了港口基地前的十字路口,放至紙片的石台位置,距離他隻剩不到五米。
孟溪暫時放下節點人的疑惑,重新關注醉漢。
對方的醉步越發厲害,應該不是在演戲,即便真的是位潛伏人員,對方應該也是真喝了酒。
對方在路口晃晃悠悠,終於跌坐在了石台上。
不過那個位置,並非是放置了紙片的縫隙所在位置。
哥羅克隊長按兵不動。
“隊長,怎麼判斷他是不是來拿紙片的?”
有隊員問道。
看起來是位新人。
“判斷不了。”
“所以我們才要等。”
言下之意,有彆的證據早就抓人了,還等在這裡乾什麼。
接下來,醉漢起身,不用吸管,改為仰脖喝酒,噸噸噸喝乾最後一口,倒在大地上打起滾來。
眾人以為對方該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