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早去早回,薑向無一清早便動身去了天界。
行至天門,守門的天兵早已不是他下界時的幾人,自然也不認識他。
薑向無為了不驚動天界也未曾報上名諱,隻說是來尋清陽君的。而後在天門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白清陽才過去把他接走。
來到白清陽仙府上,薑向無便像回了自家府上一般毫無拘束,東瞧瞧西看看。
他拿起白清陽掛在牆上的一把長刀:“你這倒是多了不少新鮮玩意。”
白清陽:“喜歡你就拿去,都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薑向無將刀掛回原位,笑道:“你當我是收破爛的?這麼好打發?”
白清陽斟了茶兩杯茶,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碰到什麼麻煩了?直說吧。”
薑向無也坐到桌前,斂了嬉笑,將出雲城風逸遇襲,若水之上的蒙麵女子,以及把猰貐帶回攬生閣幾件事,都悉數道給了白清陽。
白清陽:“蒙麵女子之事,你在弱水救下的那兩個散仙已來通報於我,說那蒙麵女子的法器是條銀鞭,我也差了人去查。”
薑向無問道:“可有何消息?”
白清陽搖首道:“不光是天界,就算是下界叫得上名的妖魔,也沒有哪個的法器是條銀鞭的。”
薑向無心想這下可難辦了,連對方的身份都還不清楚,想要搞明白那女子的目的豈不是難上加難?
白清陽:“這件事我會繼續查下去,一旦有了消息,立刻派人告知與你。”
薑向無:“也好,不過我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講。”
白清陽:“有話便說。”
薑向無拿起茶杯放到嘴邊,遲疑片刻,又放回了桌上,道:“我說了,你可不要太驚訝。”
白清陽笑道:“竟還有事能讓薑郎這般扭捏,你說便是了。”
薑向無確定周圍無人後,才緩緩道:“風逸回來了。”
白清陽聞言,滿臉的不可思議,手裡的茶杯“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茶水濺了一身,他“哎呀”叫了一聲,忙起身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衣裳,待他擦淨了衣裳,重新坐回薑向無對麵,低著頭沉思片刻,而後腦中靈光一閃,抬起頭問道:“莫非莫非那樹精便是風逸?”
薑向無點了點頭,道:“不錯,是他。不過你是如何猜到的?”
風逸身上的氣息變了,行事風格也與六百年前截然不同,薑向無這個暗中惦念了百年的跟屁蟲都要從風逸傷口上的傷疤才認得出來,白清陽卻一下子就猜了出來,這讓他很是疑惑。
而白清陽隻是垂眼唏噓道:“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薑向無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清陽悠悠道:“沒什麼,甚好甚好。你那一片癡心,終是不曾錯付。如今你二人,也算是苦儘甘來。”
白清陽話一說完,便叫薑向無聽出了端倪。
薑向無便問道:“花兄莫不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麼?”
白清陽搖首道:“我若早就知道,哪還會眼睜睜看你去受那六百年的相思之苦。”
白清陽嘴上說著沒有,臉上卻寫滿了——大爺什麼都知道。
薑向無死皮賴臉追問了半天,他卻一個字都不肯吐。
而白清陽知他不好糊弄,隻得無奈坦白道:“我與風逸君有約在先,有些事,是萬萬不能告知於你的。不如,你去問風逸君本人?”
白清陽言儘於此,他隻好作罷,但他沒想到,風逸私下竟同白清陽有來往,心想這兩人必定是瞞了他什麼要緊事。
今日問不出便罷了,來日方長,反正他法子多的是,待他回攬生閣,早晚會被他從風逸嘴裡撬出來,也不急於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