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年以為自己隻要不鬆口就可以,言語的威逼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可是周瑞年沒想到,他們會直接在革委會動起手,打算用武力讓他認罪。
周瑞年想不通為什麼,事實上,他不過是被牽連進來的,方村長的靠山可是革委會的,可他能進革委會,靠的可是媳婦家,他自己本身不過是個小頭目,以往他小打小鬨拿好處,做點什麼,都看在他媳婦家的份上,彆人都忍了。
可那靠山自己不知死活,弄出這麼大的事,老婆跟他離婚,嶽家直接舉報他,還提交了一堆可以錘死他的證據,順便將方家人送進去一起陪他,可是單如此怎麼夠,這些人進了革委會說是協助調查,實際上被招呼過了,多多少少都被毒打了幾次,就連方蘭草,即便有身孕他們也沒有放過。
這些事情,王向軍知道的不夠詳細,他可以打聽到的消息有限,他隻知道,周瑞年再次回到村裡的時候,有一條腿被斷了,周瑞年被抓走的時候,知青點的東西都被收刮走了,沒錢沒東西,他的腿耽誤了治療,後來就跛了。
吳廣文據說因為本身犯事,又胡亂牽扯,也是被打得頭破血流,在多次批鬥的時候就倒下了,方村長家裡搜刮出了不少好東西,甚至還有一些貴重古董,是那靠山借放的,但也是他們的催命符,而被斷定亂搞男女關係的方蘭草,人跟孩子一起沒了。
有時候王向軍也聽到有人說,方家那靠山的媳婦家狠,說都怪那靠山不知足,怪方家太貪心,風向是一麵倒的,隻是王向軍想到,當初吳廣文說過,方家跟方家那靠山不過是推出來做擋箭牌的,隻是這擋箭牌到底沒擋住多久,做了壞事的人,都會有他們的下場的。
隻是這些事,也不是王向軍一個普通鄉下漢子可以插手的,他隻能以此警惕自己,不要因為有一些記憶,就過度的膨脹,自以為是。
如今王向軍除了還盯著周瑞年,就是好好過日子,冬天的時候,他跟齊芬芳結婚了,兩人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王向軍也越發勤奮,有時候他回頭想起曾經那個懶懶散散的自己,都有些回憶不起來了。
周瑞年在紅橋村的日子越過越差,本身之前藏的錢都被搜刮走,家裡也不可能給他寄,他就隻能指望下地賺工分,偏偏他的腿瘸了,不止養不活自己,還倒欠了村裡藥費。
周瑞年隻能在紅橋村日複一日的乾活,不知今夕是何年,以往他的心裡有千方算計,也被吃不飽穿不好打敗,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周瑞年,如今麵目全非。
一年又一年,王家的日子有著王向軍的鑽研,越過越好,而有了王家的幫襯,齊家的日子關起門也挺滋潤,周瑞年有時候看著王向軍抱著自己的孩子在村裡到處炫耀的時候,常常忍不住想,當初要是王向軍被他們算計成功了會怎麼樣,王向軍憑什麼過得這麼好,而他又為什麼會如此。
周瑞年恨命運不公,怨彆人不配合,可是他連頭都不敢抬,當初他的腿廢了,想著不然就在鄉下找個人養他,至少他那張臉,挺多人喜歡的,沒想到他那張原本引以為傲的麵孔,在他一無是處又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都是無用的,而他心裡有想算計彆人的想法,被腿拖累了,也無法去實行。
而如今,周瑞年看著黑瘦的手,摸著粗糙的臉,什麼都沒有了,有時候周瑞年對於自己一直撐著,都有些難以理解,但是讓他去死,他又不敢,隻能一天天的過。
又過了兩年,高考的消息傳來,周瑞年的心動了,他要高考,他要回城,可是知青點的人,都把彼此當對手,有資料也不會分享,周瑞年自己沒有錢去收集一套資料,有資料的人不願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