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空間不大,擺上張床就占據了大多數空間,但角落中還是隔出了小空間個供人洗浴。
拉上簾子,就可以洗漱了。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房間一角傳出,即使再三轉移注意力,這個聲音依然在耳邊不停歇的響。
顧千山心神不屬,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手下的被子,聽個水聲,聽得耳根微紅。
等過一會兒,水聲終於消失,顧千山聽到動靜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方柏霓濕著頭發出現,眼尾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被熱湯的蒸汽給熏的還是怎麼了。
接著往下看,顧千山瞳孔微不可見地縮了縮,眼睛不自覺的落在那一片白上。
好白......比他見過的所有人的都白。
沒穿衣服、不是,隻穿了個褲子,嗯,腳也白。
方柏霓淡定地走到一邊擦頭發,猶豫過一秒要不要穿上衣,最後還是那點小潔癖占了上風。
“怎麼不穿衣服?”
顧千山手指蜷了蜷,有些緊張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臟了。”方柏霓顰了顰眉,有些嫌棄。
若是知道要在鎮山住一晚,他就帶件替換衣服來了。
顧千山強裝鎮定的“哦”了一聲,然後不再看對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拉上簾子,十分酸爽的衝了個冷水澡。
方柏霓躺在床上,打了個滾,滾到了牆邊,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但湧上來的困意擋也擋不住。
他還是第一天走這麼長的路,沒有躺下的時候還可以勉強忍耐,此時洗完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連一根指頭也抬不起來。
耳邊隱隱約約的水聲簡直和催眠曲沒什麼兩樣。
等顧千山帶著一身水氣出來時,他早已進入夢鄉。
這讓不知道怎麼麵對他的顧千山鬆了口氣,紅著一張臉瞥了眼放在桌子上忘記洗的襯衣,絲毫沒有覺得不妥當的拿去洗乾淨晾起來。
關上燈後的招待所一片黑暗,十分安靜,隻有兩人緩緩的呼吸。
顧千山在一片漆黑中緩緩爬上床。
在心底唾棄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和人睡過一張床,緊張個什麼勁兒。
好涼。
單人房,床不大,兩個人躺一起,胳膊腿挨到是不可避免的。
夏天本就熱,方柏霓還洗了熱水澡,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就開始出汗,此時身邊多了個剛衝完冷水澡,不停散發涼氣的來源,整個人忍不住從後麵貼上去。
像隻考拉一樣,手腳並用地掛在顧千山身上。
顧千山僵硬著身體,臉紅了又紅,心中提醒自己:是他主動貼上來的,可不是自己主動。
手臂裝作不經意地從後麵摟過他的腰,親昵地蹭了蹭。
顧千山湊近,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小知青身上不知道抹了什麼,有股淡淡的香味。
兩人靠的很近,呼吸微微交纏。
房間裡邊沒開燈,黑壓壓的一片,但氣氛卻火熱。
方柏霓嫌熱,睡覺時隻穿了一條短褲。
顧千山臉又紅了。
這人睡覺怎麼穿褲子啊...不是,這人睡覺怎麼隻穿褲子啊...
這沒什麼,畢竟村裡那些不將就的人,大白天也是隻穿個大褲衩子的在外麵晃悠。
他怎麼這麼熱呢,顧千山心中暗罵一句,爬起來抓過蒲扇,大力扇動。
蒲扇帶來風,勉強讓他找回些理智。
顧千山用力的揮著手中的蒲扇,他越扇,風越大,方柏霓感受到從他那邊帶過來的風,越往他那邊貼近。
越貼近越熱,顧千山更加用力的扇。
越扇兩人之間的距離越近。
扇個風,把他整的渾身燥熱。
顧千山此時更是不知所措,扇也不是,不扇也不是。
越扇,越涼快。
越涼快,兩人之間貼的越近,貼的越近,顧千山越熱。
結果就是,顧千山越扇越熱。
而且,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顧千山抓著蒲扇扇了半宿,自己困意全扇沒了,這小混蛋倒是睡的挺香。
越想越氣,越扇越氣,顧千山索性放縱自己,決定找點安慰。
轉過身來,把方柏霓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