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兒搖搖頭道:“我父親是一個農夫,我母親是一個貪吃的傻子,烏龜人雖然看起來不像人,也不是我父親母親所能比的,不過,我還是喜歡我父親跟母親。”
誇父笑道:“既然你都有了答案,還來問我做什麼?”
小苦兒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道:“我想問你的是,可不可以騙我父母,然後假裝當烏龜人的兒子。”
誇父道:“如果蒼鷹敢這樣做,我會打斷他的腿。你的父母雖然不如我,不過呢,當父母的想法應該都是一樣的。”
小苦兒想了一下道:“可惜了,那個烏龜人其實挺聰明的,知道的事情也多,最近跟著他,我學會了不少東西。
算了,不當烏龜的兒子了,如果真的成了烏龜人的兒子,我豈不是成了一顆烏龜蛋?”
誇父自然不會理會小苦兒的小心思,他的兒子蒼鷹正騎著一匹馬從山下回來了,隻要看到兒子,誇父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之色。
蒼鷹回來了,小苦兒就不好多待,才出門就被蒼鷹給堵住了,他嚴詞厲色的對小苦兒道:“訓狗你不在,馴馬你不在,練習射箭你不在,苦,你想乾什麼?”
小苦兒把好不容易掛上去的憨厚之色重新調整成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年,這才對蒼鷹道:“我的狗比較老,不能跟你們一起鬥狗,騎馬這種事情我隻要學會就好,不用跟你們一樣長在馬背上,至於射箭,我的胳膊天生就短,拉不開大弓。
這幾樣我就算是拚儘全力也比不上你們,所以呢,我就想在另外一些技能上超越你們。”
蒼鷹端坐在馬背上俯視著小苦兒道:“好,我就等著,等你覺得自己在你某一種技能上超越我,如果不能,休怪我拉你去抽鞭子。”
說完話,就從沒有馬具的馬背上跳下來,在馬屁股上拍一把,他的馬就自動去了馬棚喝水,吃草去了。
小苦兒嘿嘿笑了一聲,就吹著難聽的口哨離開了鐵匠鋪子,他其實很羨慕蒼鷹的父親是誇父,可惜,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更換,他隻好自己努力,連父母親不足的那一點一起通過努力補償上。
在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自己的狗,這頭灰不拉幾的老狗總會在半路上等他,小苦兒就從方形竹簍裡取出一條肉放進了狗嘴裡,這是他從烏龜人嘴巴裡克扣出來的東西。
給一個壞蛋吃帶肉的食物,這不符合烏龜人俘虜的身份,而且肉吃多了,這個烏龜人說不定就會臣服,這可不好,一旦這個家夥臣服了,自己乾的事情基本上就沒有意義了。
為了自己的未來,這個烏龜人一定要表現得堅貞不屈才成,隻有等自己降服這個家夥了,他才能臣服雲川部。
克扣的肉食,小苦兒自己是不肯吃的,他覺得如果自己吃掉了,會降低自己的身份。
給老狗吃就很好了,這是一隻好狗,不能虧待了。
回到家,父親隻要不下地,就萬年不變的坐在門口的台子上用一隻很大的陶碗喝稀粥,他好像永遠都沒有吃飽的時候,隻要有時間,他基本上都在攝入食物。
大部分時候,他喝得稀粥都是穀子熬製的,沒有多少穀子,稀的能照出人影。
父親喝粥的時候,母親就會喝粥,她一般坐在父親對麵,翹著一隻腿,抱著同樣大的一隻黑陶碗喝稀粥。
隻要有粥喝,父親跟母親就顯得很滿足,尤其是母親……
遠遠地看到小苦兒回來了,母親就立刻放下粥碗,風一樣的衝進屋子,從裡麵端出來同樣大的一隻黑陶碗。
小苦兒接過粥碗,想都不想的就把粥分給了父母,果然,隻有他的粥碗裡有厚厚的一層穀子。
“這粥稠。”父親黑牛嘟囔了一聲,母親卻歡喜的端著自己的粥碗開始努力的用筷子撈裡麵的穀子吃。
大碗很大,母親喝粥的時候,大碗的邊緣就會扣在額頭上,小苦兒是一個有手帕的人,掏出來擦掉母親額頭上的粥,就帶著他的狗上了二樓。
“給母親擦臉,讓食物原來是這種感覺……”小苦兒盤腿坐下來,瞅著自己的桌子若有所思。
這一套行雲流水一般的操作不是小苦兒自己創造出來的,更不是他本性的行為,這一切都是他跟族長學的。
族長那個傻蛋母親經常從軒轅部來到雲川部吃好吃的,有時候吃的急切了,族長就會幫她擦嘴,擦臉。
能被小苦兒模仿,自然是嫫母來到了雲川部。
她來雲川部的目的永遠隻有一種,那就是來吃好東西,軒轅雖然也沒有讓她餓著,可是,論到食物精美,軒轅部與雲川部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