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翁哈哈大笑,取下酒葫蘆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又道:“雲川能做到的事情,我王勇猛無雙,取廣成子頭顱也不算難事,隻是,我王在取廣成子頭顱之時,也當考慮一下伏羲氏的財貨。
論到富裕,九黎氏不如雲川氏,也不如軒轅氏,這些年大湖城的修建,幾乎榨乾了族人生產剩餘,三大部族裡,唯有我九黎氏還有饑饉之憂。
我聽說伏羲氏之繁盛,甚至超過了雲川部,我王不可不取。”
蚩尤點點頭道:“這是自然。”
藜翁又喝了一口酒道:“我還聽聞軒轅也有取廣成子頭顱的意願,我王可以問問軒轅的想法,如果他意不在伏羲氏財富,九黎族與軒轅氏聯合也是好事一件。”
蚩尤點點頭道:“為時尚早,等廣成子千裡來襲雲川部的時候,我們就聯合軒轅走一遭伏羲氏,看看那裡還有沒有廣成子的頭顱可以割取。”
藜翁在蚩尤的攙扶下騎上了阿吉,兩人有說有笑的沿著崎嶇的山路攀援上了山嶺。
嫘吐掉一顆杏核,仔細地品嘗了酸酸甜甜的杏乾之後,就朝雲川伸出手。
雲川抓了一把杏乾放在嫘的手裡,被嫘反手丟在他的身上。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嫘怒氣衝衝的道。
雲川攤攤手道:“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當初,我幫你雲川部養蠶,繅絲之時,我們曾經約定過,但凡是在絲綢一道上有所發現,必定是要分享的。
現在,你們弄出來了彩色絲線,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待你派人上門來教我,結果直到現在軒轅部織出來的絲綢依舊是白色的,這件事你怎麼說?”
雲川笑道:“這些年軒轅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還少嗎?”
嫘搖搖頭道:“蠶種,繅絲之術,紡織之術都是我自願教給你的,不管軒轅從你這裡拿走了多少好處,我給你的,你要還。”
雲川不解的問道:“以前都好好地,你怎麼現在突然在乎起來了,這很不像是你的性格。”
嫘歎口氣道:“以前我不在乎,是因為大家都有一口飯吃,自從你雲川部出現了染絲的本事之後,軒轅部的絲綢就不值什麼了,以前,十束還能換你雲川部兩百斤稻子,現在,因為你的彩色絲線出來了,就隻能換三十斤。
如果僅僅是少換了糧食,其實也無所謂,我也不會來找你,問題是,你雲川部的人黑了心肝,用三十斤稻穀換走我十束絲線,拿去染色之後,就轉頭跟蚩尤,野人部落換取兩百斤稻穀,最可恨的是,軒轅部的人也跟著拿兩百斤稻穀換取你們的彩色絲線。
最後的結果是,你們不但白白的拿走了我們辛苦得來的蠶絲,最後還要給你們一百七十斤稻穀。
雲川,你也太欺負人了,軒轅部的女子忙碌一個桑蠶季節最後不但沒有賺到足夠的食物,還要倒給,很多女子已經不願意跟著我養蠶,繅絲,織綢。
雲川,我不知道你的道理在哪裡,這個道理在我這裡就行不通,我教你們養蠶,是為了讓你部落中的女子不用參與殘酷的狩獵,憑著自己的手藝就能吃一口安生飯。
現在,她們沒有安生飯可吃了,你要把這口飯還給我。”
雲川聽了一頭的霧水,說實話,他一直沒有太關心雲川部的桑蠶買賣,這種事情一直是精衛跟姼在管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雲川部會因為發明了如何給桑蠶絲染色,就斷絕了嫘這個桑蠶之祖的生路。
這樣明顯是不成的,商業時代還沒有到來,人們現在乾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小心扶持,不敢斷絕。
想要進行真正的商戰,怎麼也要等到以後物資極大豐富的時候才成,這個時候就開始對嫘的桑蠶產業進行傾軋,是一個殺雞取卵的惡劣事件。
軒轅部不會因為沒有桑蠶作坊就敗落,雲川部也不會因為獨占了桑蠶生意就變得格外富足,保持桑蠶產業繼續興盛,讓更多的人用得上絲綢才是正確的。
畢竟,昂貴的絲綢產品不是族人們生活的必須,還有麻布,獸皮衣衫可以替換。
這世上沒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每個人有飯吃才是大事情。
也就是這幾年人人都有飯吃,幾個部族才沒有發生重大的衝突。
不過,嫘明顯是找錯了人,她應該去找精衛跟姼,就連雲川自己也不知道人家是如何知曉給桑蠶絲染色的,是用什麼東西給桑蠶絲染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