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一個人坐在山洞外邊守著火堆。
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將大地照耀成了白色,雲川死死地盯著天上的月亮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認真觀察了這顆行星之後,雲川就確定自己還留在地球上,因為月亮上的瘢痕都跟他以前看過的一模一樣。
而以前出現的大雨,以及突兀出現的河流,又讓雲川心如死灰。
這麼大的地質改變狀況,天空中的衛星沒理由發現不了。
最讓雲川絕望的是,白雪皚皚的昆侖山從他來的第一天,就好像完全消失了。
就在雲川努力回憶自己看到的那座金色的宮殿的時候,那個最粗壯的野人,從山洞裡走了出來,經過雲川身邊的時候,他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同時也看到了鮮血橫流的族長。
族長被他抗在肩膀上,腦袋無力的耷拉著,臉上全是血,甚至有一串串的血滴從他的鼻尖,下巴上流淌下來,似乎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個家夥扛著族長來到懸崖處,稍微用力,抗在肩膀上的族長就被丟下了懸崖。
“啊——”族長慘叫起來,聲音拖得老長,看來他死的還不夠徹底。
族長臨死前的慘叫引來了幾聲狼嚎,雲川低下頭繼續看著眼前的火堆發愣。
那個強壯的家夥衝著雲川“嘎嘎”的笑了兩聲,最終走進了母親居住的山洞,不一會,雲川就聽到了他們劇烈的喘息聲。
母親的政變完全成功了,簡單,有效,且抓住了所有能抓住的機會,調動了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堪稱完美。
雲川來到了牲口棚,那頭小野牛安靜的臥在地上,見雲川進來了,就“哞”的叫喚一聲,繼續反芻著胃裡的食物。
見雲川打開了牲口棚的門,已經長大了一圈的小野牛就溫順的走了出來,跟雲川一起守在火堆邊上,等著日出。
那頭小狼也從山洞裡走了出來,它有些畏懼火,就躲在小野牛製造的陰影裡,也哀愁的看著天上的圓月。
鳥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響起,緊接著遠山就傳來各種野獸的叫喚聲,猴子的聲音很大,隻是在一聲虎嘯之後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隻有一聲聲淒厲的象鳴聲,對虎嘯完成了最後的圍堵。
雲川站在懸崖邊上,瞅著遠山,河流,突然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一股難以言說的熱流在他的腹中流轉,不呼叫不足以發泄胸中的鬱悶之氣。
果然,他的呼喝聲才是最後的王者,經過山穀的共鳴,傳播的更遠,也更久。
先是母親從山洞裡跑出來,緊接著那個男人也跑了出來,母親很擔心雲川,以為他發生了危險,至於那個男人,則非常的不滿,似乎在怪罪雲川打擾了他的好事。
小野牛豁然站起來,那隻小狼也衝著那個男人“嗚嗚”的叫喚,雲川則安靜的坐在火堆邊上烤魚。
當烤魚的香味彌漫的時候,所有人,包括那隻小狼統統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整個山洞前的廣場上,隻有吃魚的聲音。
沒有人問族長去了哪裡,也沒有人關心這件事,他們的眼中隻有食物。
母親想要給大家分食物的時候,那個強壯的男人似乎很是不滿,好幾次都對母親把最好的食物分給雲川表達了不滿。
雲川則笑著將最好的食物給了這個家夥。
母親想要搶奪回來,卻被一次次的推倒。
雲川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這就是政變之後的後遺症,一旦政變成了習慣,每個人心中都會產生一種錯覺——彼可取而代之!
想要打消野心家的壞心思,除過殺戮之外彆無他法,而每一次政變,對於族群來說其實都是一種嚴重的損失。
可是,現在,母親既然已經發動了政變,就要承擔政變的後果。
美味的烤魚,則是母親現在唯一能籠絡人心的手段。
至於那個強壯的,連毒蛇都咬不死的男人,他必須死。
不是雲川心狠,他不這麼乾,這個男人一定會先弄死他,就像獅子群裡一旦出現了新的獅子王,小獅子一定會被弄死一個道理。
果然,母親不再允許雲川亂跑,而是牢牢地看著他,她不僅僅要看好雲川,還要想辦法討好那個幫她政變成功的男人。
全族人去河邊繼續捉魚,人人都很努力,除過雲川,母親,以及那個已經當自己是族長的男人。
母親在邊上一邊烤魚,一邊盯著給那個男人捉頭發裡虱子的雲川。
這人頭發早就結成氈片了,頭上的虱子不用捉,就在氈片上亂跑,至於氈片下邊,則是一層層白色的蟣子,雲川還能看到有小虱子正在從蟣子中向外鑽的模樣。
這家夥躺在柳樹下很舒服,且鼾聲如雷。
雲川找到了一個尖銳的如同鋼釘一般的木頭橛子,不停地用這根木頭橛子給這個把自己帶回到族群的人撓頭。
讓那個男人非常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