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被毛犀再也跑不動了,氣喘籲籲地被山火吞沒,一頭被山火喚醒的狗熊在野獸群中橫衝直撞,在耗儘最後一絲力氣之後絕望的倒在火焰中,旋即,燃起更大的一堆火。
天亮的時候,火線已經遠去了,灰燼地上依舊冒著淡淡的煙,雲川看著遠處新冒起來的濃煙對阿布道:“這裡的植被真是繁茂,大火燒了半天一夜,居然沒有熄滅。”
阿布道:“吃飯嗎?”
雲川看看他熬製的蛇羹,搖搖頭道:“冬眠的蛇沒什麼吃頭。”
阿布道:“那就走吧,我們早點找到一個山洞,也好早點安家。”
對於迅速找到安身之所這件事,那六個少年比雲川跟阿布更加的急切,沒有一個好的山洞,就沒有安全感可言。
雲川從野牛頭骨眼眶位置上拔出一朵沒有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張口一吹,蒲公英上的絨毛就飛了起來。
雲川指著蒲公英飛去的方向大聲道:“走啊,蒲公英落地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蒲公英在空中慢慢的飛著,雲川他們就在地上緊緊的跟著,蒲公英一路向東,他們就一路向東。
蒲公英翻過了一座小山丘,他們就越過小山丘,蒲公英飛越了一條小溪,他們就跳過小溪繼續追尋。
有的蒲公英種子落在了灰燼地上,雲川他們就放棄了這顆種子,繼續追尋剩下的種子。
有的種子飛上了高空,最後不見了蹤影,也有的種子就在他們的頭頂繼續飛翔,不緊不慢的,像是在領路。
晚上的時候,蒲公英種子徹底的消亡在夜空中了,雲川也不著急,帶著七個人倒頭就睡。
清晨,再找尋一朵蒲公英繼續當做目標,繼續尋找安身的家園。
雲川想要離母親的部落遠遠地……他其實有些傷心。
一朵朵的蒲公英被雲川拔起,一座座丘陵被雲川甩在身後,一道道河灣從雲川的視野裡消失,希望總是在前麵。
一朵雪花落在雲川手掌心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步履匆匆的同伴道:“到地方了。”
阿布不解的瞅著眼前被燒成灰燼的荒原,不明白雲川為什麼說已經找到了地方。
雲川抬手指著地平線上的高山道:“這裡很合適。”
說話的功夫,天上的雪花就大片,大片的落了下來,這東西等不到落地就變成了水。
隻有落在灰燼上的雪花才能保留片刻,就像是在為那些燒死的野獸,燒死的樹木戴孝。
大火漸漸地熄滅了。
雲川他們也來到了一個新的河灣地。
山的這一邊是黑色的死亡之地,山的另一邊是草木蔥蘢的翠竹林。
有些竹子直接長進了大河裡,它們的株杆向河流的方向倒伏著,水裡還有更多的竹子趴在水麵上,隻不過它們的枝葉還在努力的向上生長。
在倒伏的竹子儘頭,大河從這裡一分為二,中間有一座高大的丘陵把河水劈開。
大河無奈的繞開丘陵,最後在丘陵顧及不到的位置上,再把它重新合圍。
所以,這他媽是一個島。
這座大山是丘陵地帶上最後一座有些高度的山峰,大河離開這座山峰之後,河麵就豁然開朗,不僅僅河麵急劇變寬,就連水流都變得非常平緩。
雲川覺得弄一個竹筏,應該能抵達這座島。
阿布覺得不穩當,他覺得人下水就是找死,陸地上有老虎,豹子,狗熊,水裡麵就該有鱷魚,或者更加恐怖的怪獸,總之,在陸地上還能跑,在水裡隻有喂魚的份。
雲川覺得他的話很愚蠢!
黃河裡會有鱷魚?
不過,雲川還是很謹慎的,他以前的經驗在這個時候沒有半點用處,鱷魚?這附近不是沒有,雖然不太大,畢竟也是鱷魚。
這裡不僅僅有鱷魚,還有大象跟被毛犀,再看看手裡頭劍齒虎的大牙,他覺得還是穩當些比較好。
於是,他決定讓阿布帶兩個人先上去看情況,他跟另外四個人守在岸邊,一旦真的發現有鱷魚或者有彆的水怪侵襲竹筏,他們也好打消上河心島的念頭。
河邊斷裂的竹子很多,大多是粗大的竹子,收攏在一起添加橫杠之後用皮繩綁在一起就是一個結實的竹筏。
從岸邊到河心島的位置不過五十米,島上長了更多的竹子,如果上了島,不遇到大熊貓這種禍害,僅僅依靠竹蟲,竹鼠,竹筍,他們七個人就能活得很好。
雲川把虎皮切割成了皮繩綁在竹筏上,虎皮繩子很長,切割了兩張虎皮,這讓雲川的心很痛。
阿布按照雲川的吩咐舉著一根竹篙上了竹筏,看他怒目圓睜的樣子,雲川就知道此時此刻,這家夥很恨他。
竹筏是從上遊放下來的,隨波逐流,阿布很聰明的帶著兩個少年用竹篙撐著竹筏向河心島漂過去。
水流緩慢,沒有鱷魚,沒有蛟龍跑出來禍害他們。
竹筏在向下漂流了一裡地左右,終於靠上了河心島,阿布歡喜的在河心島上又蹦又跳。
雲川看的很清楚,在竹林邊緣的石台上,有幾隻熊貓坐在那裡一邊撓著肚皮,一邊看新到的三個人。
見大熊貓沒有吃這三個人的打算,雲川他們就把竹筏用虎皮繩子給拉回來了。
剩下的三個人很是驚恐,他們很怕雲川把他們留下,因為竹筏明顯沒法子一次把剩下的人都送過去。
沒辦法,雲川隻好讓他們帶著小狼上了竹筏,自己跟野牛留在岸邊。
這一次同樣平安,大河裡沒有奇怪的東西跳出來,隻是這幾個笨蛋不會操控竹筏,讓雲川拉著繩子多跑了半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