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收獲了一筐子肉之後,非常憤怒的斬斷了連接大河兩岸的竹索。
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在了桃花島的上空,就連一些嗅覺比誇父更加靈敏的烏鴉也從遠方趕來,準備隨時投入到一場難得一見得盛宴中去。
男人們都武裝起來了,女人們卻似乎對戰爭很遲鈍,她們沒有流露出緊張的表情,或者什麼慌張的行為。
每天依舊做著自己已經習慣做的事情,編織,紡織,收拾農田,給桃樹間果,飼養牛羊,小豬,以及一群被剪掉翅膀的野雞。
她們以為來的是刑天跟烈山氏,如果來的是這些部族,身為女人那就不用害怕,反正,不管誰來當族長,她們是女人終究會有一口飯吃。
她們不知道的是,來的人會是誇父族,一群以人為輔食的巨人。
精衛是一個非常勤勞的人,她攬下了照料那顆老桃樹的所有任務。
雖然每天都在樹枝上蹦蹦跳跳的如同一隻勤勞的鬆鼠非常的疲憊,她也不肯讓彆人來觸碰一下這棵老桃樹。
她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
精衛也是一個簡樸的人,即便是從老桃樹上摘下來的沒用的小果子,她也舍不得丟掉。
一把一把的喂給了野牛,即便是口粗的野牛,也被小郭子的酸澀味道弄得流了一地的口水。
小象,或者那些老象似乎沒有味覺。
不管精衛往大小象嘴裡喂多少酸果子,它們還是會一口口的吃下去,後來嫌棄精衛的手小,一下子拿不了多少,三條粗大的鼻子,加上一條細長的鼻子,統統塞進竹籃裡去了,隻是一瞬間,竹籃子裡連一顆酸桃子都找不到了。
精衛喂過野牛以及大象們之後,提著一個空空的大籃子像一個采蘑菇的小姑娘一樣蹦蹦跳跳的來到平台。
雲川今天試驗做饅頭,結果,蒸出來的饅頭是酸的,看來是蓬草灰水放少了,裡麵的堿的力量不夠,沒法子中和掉麵粉發酵之後產生的酸味。
鹹魚配上饅頭,本來是一個不錯的晚餐,有了酸饅頭之後,雲川就不肯吃了。
精衛吃的非常愉快,隻是經常要捂捂嘴巴,她的牙齒在吃了太多的酸桃子之後,終於變得敏感了。
“太酸,就不要吃了,可以喝這碗蛋湯。”
精衛立刻端起蛋湯,一口氣喝的精光,左右看看才發現事情好像不對勁。
今天的晚餐時間裡,沒有看到誇父狼吞虎咽的模樣,也沒有聽到阿布吧嗒嘴的聲音,就連貪吃的小狼也不見了蹤影。
“刑天,烈山氏他們打不過來的,如果他們敢乘坐竹筏過來,我就跟睚眥去水裡把他們的竹筏統統弄翻。”
“以後啊,即便是人家真的乘坐竹筏過來了,你也不要試圖去弄翻竹筏,你在水裡是沒法子把沉重的竹筏弄翻,遇到這種情況啊,你最好用那把小刀子把竹筏上的繩子割斷,他們就掉水裡了。”
雲川說著話,把一碗小米飯推給了精衛,桌子上的酸饅頭一會誇父過來自然會解決掉。
“我看到你在城牆上架設了很多巨大的竹弓,要對付誰?刑天,他們還在大河那一邊,想要過來,至少要走八天。”
“刑天請來了很強大的幫手。”
“誇父?”精衛的臉頓時就變得蒼白。
“刑天跟誇父一族關係很好,他以前總把抓到的沒有用處的人送給誇父們吃。
有時候抓來的人不夠誇父吃的,他就把族裡的老弱也一並送給誇父吃。
因為這個事情族長曾經懲罰過他,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族長也開始把族裡沒用的人送給誇父吃了。”
對於精衛說出來的這個結果,雲川一點都不奇怪,以前,在母親的部族裡,在那個難熬的冬天裡,他們的族群裡也會莫名其妙的少幾個人。
雲川曾經猜測出來了一個答案,最終沒有去求證,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答案非常的可怕。
“誇父也是人,我曾經讓咱們的誇父試驗過這些竹弓,竹箭,誇父看了射箭的過程之後,肯定的說過,如果被這樣巨大的箭給射中,他一定會死。
所以啊,你不要害怕,他們來了,也隻是送死而已。”
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誇父濕淋淋的走上平台,在他的手裡還拎著一個濕淋淋光溜溜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脖子軟軟的耷拉著,像是脖子被拗斷了。
“我從水裡抓出來的。”
誇父把屍體往角落裡一丟,就把目光落在雲川剛剛蒸出來的一鍋酸饅頭上。
“吃的?”誇父抽抽鼻子,用粗大的指頭指指酸饅頭,看到雲川點頭之後,就立刻抓了一個熱饅頭丟嘴裡,含含糊糊的道:“好吃,軟軟的……”
如此禮貌的誇父是雲川花費了好多時間才給養成的,以前,隻要雲川吃飯,誇父就會及時殺到。
且絲毫不顧彆人,什麼東西都抓起來吃,直到有一天,雲川在野外發現了黃連。
他為了炮製一些常用藥,就把黃連蒸了一下,誇父來了之後,以為雲川又在試驗新的事物,抓起來就吃。
從此之後,誇父就養成了吃飯之前問問雲川能不能吃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