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損失了十頭牛之後,臨魁抱住了雲川的雙腿,嚎哭著希望雲川能夠準許他帶著他的小部落立刻消失。
雲川豪爽的答應了,隻要他再跑最後一趟,雲川保證他可以帶著屬於他的牛遠走高飛。
此時,稻子的葉脈還未黃。
“稻子熟了,稻子熟了!”那隻肥烏鴉站在鳥架子上苦口婆心的勸著雲川早日收割。
雲川卻不為所動,能拖一天就拖一天,每拖一天,稻子的成熟度就會越發的好。
雲川將部族中所有能用的金屬,比如青銅,比如篩選的鐵沙,全部打造成了小刀。
隻要稻子熟了,他就準備帶著全族人去河灣地割稻子,用最短的時間,收割最多的稻子。
巨人族已經全部進入了河灣地上的碉樓,槐,也帶著桃花島三百名武士進駐了河灣地,魚人族已經停止了捕魚活動,固守在紅宮下的房子裡,日夜監視著河麵,隻要有竹筏順流而下,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掀翻竹筏,殺掉竹筏上的人。
紅紅的日頭再一次緩緩地落進了西山,稻子的葉子已經微微發黃,稻粒也逐漸變硬,再有三天這樣的好日頭,稻子就能收割了。
雲川坐在一塊紅砂岩上慢慢的磨著刀子,河對岸就是雲川期望已久的一望無際的稻田。
阿布來到雲川身後,低聲道:“聽那些流浪野人說,軒轅部下屬的虎族離開了駐地,據說是要去打獵。”
雲川停下手頭的活計,低著頭道:“稻子不容有失。”
阿布又道:“流浪野人們還說,蚩尤部的人也開始離開居住地,進了林子,聽說也要開始狩獵了。”
雲川用指肚試探一下刀鋒,麵無表情的道:“那就準備作戰吧,這一次,是死戰!”
“臨魁這一次取的水不是溫泉水,而是山裡邊的溪水,他可能覺得溪水與溫泉水差不多,應該沒有人能分辨的出來,尤其是倒進那個巨大的水池之後。”
雲川將刀子插進竹子做的刀鞘,抬起頭看著阿布道:“你這一生,有沒有為什麼東西拚過命?”
阿布挺起胸膛道:“我可以為族長拚命。”
雲川點點頭道:“那好,這一次準備拚命吧。”
阿布低聲道:“在阿布的眼中,稻子沒有族長重要。”
雲川笑道:“你不明白這些稻子意味著什麼,它早就不是糧食這麼簡單,而是雲川部今後能否立足的資本。
阿布,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今年這個風調雨順的年份對我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拚命吧,把你所有的力氣都拿出來,為我,也為這些稻子拚命。”
見族長的雙眼已經開始泛著血色,阿布微微歎息一聲,就退著離開了雲川的視線。
半夜時分,一朵雲彩飄了過來,擋住了皎潔的月光,月光原本照在熟睡的雲川臉上,在月光消失的那一刻,雲川猛然坐起,赤著腳推開房門,瞅著被雲彩遮住的月亮,低低的咆哮一聲。
雲彩似乎感受到了雲川的憤怒,匆匆的離開,皎潔的月光再一次普照大地。
精衛看著如同困獸一般在地上轉來轉去的雲川低聲道:“你不要急。”
雲川的腳步猛地停住,對精衛道:“擊鼓!”
精衛吃了一驚,啊啊的叫了兩聲,就連忙從鼓架上取下鼓槌,交給了雲川。
雲川握緊鼓槌,沉吟片刻,就咚咚咚的敲響了大鼓。
隨著鼓聲響起,阿布,誇父,槐,繪,睚眥,赤陵紛紛從屋子裡的鑽出來,聽清楚了鼓聲之後,就向紅宮狂奔。
鼓聲驚醒了所有族人,他們也離開了自己的房子,也向紅宮湧了過來。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雲川就停下手裡的鼓槌,站在所有人麵前撕心裂肺的吼道:“我們的稻子就要成熟了,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一群強盜,野獸,他們要搶走我們的勞動果實,我問你們,你們答應嗎?”
阿布第一個高呼道:“不答應,誰敢搶我們的稻子,我們就跟他拚命!”
雲川又怒吼道:“稻子是我們全族人來年的希望,有了稻子,我們就能吃飽穿暖,沒了稻子我們就要餓肚子,你們希望自己再回到那個餓肚子的時候嗎?”
誇父第一個怒吼道:“不能餓肚子,誰要讓我們餓肚子我就要他的腦袋!”
愚蠢的族人終於反應過來了,一個個學著阿布,誇父的樣子揮手怒吼:“不餓肚子,不餓肚子,殺,殺,殺!”
眼看著族人的情緒被挑動起來,即便是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也揮舞著小拳頭喊打喊殺。
雲川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他最怕的就是族人們把稻子當成他雲川的東西,而不是他們自己的東西,如果是那樣,雲川就決定不要稻子,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現在看起來,是自己多慮了,分家這個事情,並沒有影響族人們對雲川部的忠心,並沒有讓他們覺得族群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