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諸伏景光想的那樣,頭頂的直升飛機在路過他們時,沒有半點停頓,他再一次躲過了搜尋。
緊繃的精神陡然放鬆了下來,他微微側過頭,這才對著花野井千夏解釋起自己
方才那唐突的行為。
“真是抱歉,這也是演習的其中一部分內容,模擬犯罪分子在空中偵察警察的行動路徑,需要我們想儘辦法躲避偵察,沒有嚇到你吧?”
諸伏景光等來的,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誤以為花野井千夏是生氣了,他抿了抿唇,剛準備再次道歉之際,卻發現耳邊傳來的呼吸聲綿長又均勻,不像是在發脾氣,倒像是……睡著了。
這發現讓諸伏頗有些哭笑不得,這才幾分鐘啊,居然已經睡著了,看來她這次確實是累壞了。
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背上人睡得更舒服些,諸伏景光刻意放慢腳步,不想吵醒對方。
臨近日落,天氣變得涼爽了些,山間的風拂過田野,麥香混雜著清淺的呼吸撲在耳畔,癢癢的,卻並不討厭。
在得知集訓的地點是在長野縣和群馬縣交界的深山中時,諸伏景光的內心其實是抵觸的。
那件事後,他一直沒有回過長野,即便和哥哥見麵,也隻會選擇在東京,家鄉在他的記憶裡,仿佛籠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血色。
因此,在宣布這項演習內容後,他特意選擇了靠近群馬縣的方向躲避,就是不想回到那個擁有痛苦回憶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見花野井千夏。
或許是因為曾經和其交流過那件事,又或許是因為眼前這美好的鄉間景色實在太過治愈,諸伏景光隻覺得無比放鬆,忍不住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好讓自己全身心沉浸在這自由的風中。
然而,這種放鬆,在覺察到背上柔軟的觸感之後,卻飛快從悠閒轉變為了疑惑,再到震驚和不知所措,最後又歸於羞恥以及沉默。
花、花野井她,今天好像沒穿防彈衣誒……
夕陽映照下,諸伏景光低垂著腦袋,朵朵紅雲一路從臉頰染到耳根,更比晚霞豔麗三分。
*
爽!
倒頭睡了三個小時,花野井千夏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神清氣爽,力大如牛。
諸伏景光剛背上她之時,她還意思意思地掙紮了幾下,隻是對方的背太過好睡,她一時沒忍住,頭一歪就噶了。
暮野四合,外頭的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去,小木屋內有張暫時供人休息的躺椅,花野井千夏就在這張躺椅上睡了三個小時。
小木屋內漆黑一片,僅靠門外傳來的點點昏黃燈光照明,美砂繪婆婆正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望著遠山發呆,統子依舊靜靜地泡在水盆裡,不見諸伏景光的身影,大概是已經歸隊了吧。
聽到屋內的動靜,山村美砂繪回過頭來,見是她醒了,笑眯眯地招呼道:
“睡醒啦,洗把臉回家吃飯吧。”
老人銀白的發絲被燈光染上溫暖的光暈,麥田和群山都沉默在夜色之中,耳邊隻能聽見蟲鳴和統子費力爬出盆時濺起的陣陣水花聲。
見到這一幕的花野井千夏微微一頓,卻又很快反應過來,加快腳步向門外走去,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嗯。”
美美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當花野井千夏到達老宅之時,已是深夜。
老宅遠離小鎮,需要開十幾分鐘的山路才能到達,被包裹於群山之中,少有人路過,遠遠看上去跟電影裡那種鬨鬼的古堡沒有什麼區彆。
不過花野井千夏覺得,假如這個世界上真有鬼魂存在的話,她那對抽象父母絕對會以嚇人取樂的,絕對!
應統子的強烈要求,它被放在副駕駛座前的台子上,因此能夠將這座莊園的真麵目看得清清楚楚,它現在明白花野井千夏那被迫害妄想症是從哪裡來的了。
相比於米花町的彆墅,這座莊園的武裝有過之而無不及,除去密密麻麻的攝像頭外,它甚至在莊園的外牆處見到了電網,就連入口大門也做的全封閉樣式,需要輸入三次密碼才能進入。
忍了又忍,統子還是沒忍住,對著正在開車的花野井千夏吐槽道:
【你們家是什麼神秘的地下組織嗎,竟然還安了電網?!】
“這才哪到哪兒啊。”
花野井千夏撇撇嘴,萬分不解曾經乾過係統的統子乾嘛老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那個勞什子戀愛係統倒很符合她的刻板印象。
“電網隻是裡麵那層,外圍還安裝了電子圍欄,有人碰到時會自動觸發警告,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