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魚氣球(捉蟲)(1 / 2)

兩人對視一眼,陷入了沉默。

“……”

“……”

良久,悟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傑:“就是字麵的意思。”

悟:“哈哈,雖然我也有這一點的推測就是了。”

傑爆出青筋:“個鬼!你早猜到的話需要思考這麼久嗎!”

悟顧左右而言他,企圖挽尊:“你這副緊張的樣子,真逗!”

傑緩緩捏緊拳頭:“給我說清楚啊。”

悟摘下墨鏡,露出了仿若天空的延伸一般的六眼,終於正經起來。

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他確實是五條家的神子、曾經禦三家最後的底牌,對各個家族術式的了解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出現這種突發情況有三種可能:你的術式出了問題,或者小八術式出了問題,或者你們兩個的術式都出了問題。但是在我觀察下,你的咒力軌跡並沒有改變,那麼就可以排除其中之二,隻剩下一種可能,這是小八的問題。

“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了,她的咒力與詛咒極易混淆。

“恐怕她在施展術式之後,就脫離了單純人類的概念,短暫變成人類和詛咒之間、性質模糊的新物種,當初夜蛾老師也是這麼說的吧。”

傑一怔,回想起那天夜蛾正道對他們透露的內容——

“——也就是說,她的一族和八岐大蛇是密切相關的。據傳在室町時代,出雲的八軒族人為了在戰亂中守住自己的城池,將巨蛇的詛咒種植入自己身體裡、通過孕育的手段將力量擴散至全族。

不覺得奇怪嗎,在這個玉藻前也能成為咒靈的時代,牌麵上卻沒有大妖怪八岐大蛇的姓名,恐怕就是因為所有關於其的負麵情緒都成為了她一族的養料吧。”

說起來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悟還覺得這種孕育詛咒的方式有些耳熟呢,後來一想,不就是加茂憲倫那個敗類製造[咒胎九相圖]的方法嗎?

人類的曆史還真是輪回啊。

於是他得出結論:“這樣一想,你能夠吸收她也是有可能的,因為她那個時候使用的不僅是詛咒的機能,還有詛咒的軀體。也就是說除了人類的靈魂和基因以外,她已經從頭到腳都是詛咒了。”

說著這樣駭人聽聞的話,但他的口吻還是一如既往地平穩,好像這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樣。

然而他話鋒一轉:“不過吸收她的話,你恐怕會死哦?”

正在飛速消化理論的傑驚愕道:“不會吧?”

“小八封印天叢雲劍的那個[黃泉之印],針對沒有家族傳說的人來說,即是真正的死兆星。天叢雲劍是從八岐大蛇屍體中剖出的死之劍,你吞噬她的同時,恐怕也會將‘死’的概念灌入體內,也就是說,你會死。

要不是沒有以咒靈操術為繼承的家族,我都要以為這是什麼為世仇專門準備的報複手段了,簡直就是對咒靈操術特攻的自殺式寶具。”

簡直像是精心設計的特洛伊木馬一樣,因為太過巧合,悟心中閃過一絲古怪。然而這個想法實在匪夷所思,沒有任何的根據,很快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而且你不會覺得小八不知道吧?”他突然壞心眼地問道。

“誒?”傑連續倒退數步。

自己的術式會對同伴帶來威脅這一點已經讓他產生足夠的罪惡感了,結果特意避開本人談話的內容卻可能早就被本人所知,此刻的夏油傑理想中的自己是地下50米的鼴鼠。

“可不要小看野獸的生存欲啊,麵對這種程度的生命威脅,再無神經的人都能察覺點什麼的吧。沒有第一時間來殺你的話,應該就是無所謂了吧。”

這家夥若無其事地說出了很恐怖的話啊,傑嘴角抽了抽。

但可能因為他沐浴在‘咒術界的道德基準非常曖昧’這一氛圍裡過久,幾乎已經被醃入味了,竟然對自己可能差點被同伴痛下殺手這一點適應良好了起來,甚至感到鬆了一口氣,對自己良心的譴責也少了一些。

嗯,似乎稍微有點可悲呢。

“不相信的話我們這就去找本人問問看吧!”

“聽起來會像炫耀一樣吧,才不要。”

“那邊的小哥,不要害羞嘛!”

“惡,會嘔,不要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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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傑是不可能拗過悟的胡攪蠻纏的,他非要八軒來證實他做的猜測,最終他們還是把她從女生宿舍裡叫了出來。

慢吞吞的少女甫一出現就被五條悟一把撈起,扛著擺放到了花園的角落。兩位高大的少年居高臨下地將她團團圍住,乍一看,竟有校園霸淩的既視感。

“綜上所述,小八有意識到嗎?”

傑像在接受審判般屏息以待。

恬淡的少女如菩薩一般無欲無求、慈悲為懷地看著他們:以為是來履行承諾叫她去首爾屋的,結果竟然來討論這麼明知故問的話題,生死難道有肉重要嗎。

沒有!

八軒狀似微笑地沉默了一會,說:“沒有。”

‘喀啦’一聲,兩位黑漆漆的男子高中生從中間裂開。

五條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猜錯了?不會吧,他姑且還是相當了解她的啊,結果現在不就像是他在一廂情願了嗎!

夏油傑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沒有意識到?那這個行為不就給無憂無慮的少女帶來了心理負擔嗎,這一刻他對良心的譴責上升到了頂點!

顏麵掃地的少年們對視一眼,下一秒,他們就互相拳打腳踢起來。

“你這混賬信誓旦旦的結果都是胡說的嗎!”

“誰知道她真的無神經到這種地步啊!”

“快給我的愧疚心道歉!”

“比闌尾還沒用的玩意你才快給我挖了扔掉啊!”

等兩人從‘最強’層麵上互相製裁完畢、雙雙倒地,才意識到本該轉頭就走的小八還在原地用那雙冷酷的蛇眼注視著他們。

兩個少年竊竊私語起來。

“這家夥,是不是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雖然想說你是不是型月動畫看多了,但好像確實是這樣。”

總覺得是被戲弄了,但就算是他們,果然在這種時候也無力承受更多的‘恥辱’了。

傑和悟拍拍衣服,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準備回到正經的話題上:“所以,現在知道了這一點,小八你打算怎麼辦?”

八軒恬靜的麵容上有一絲遺憾一閃而過,被眼力頂尖的悟所捕捉到。

傑架住頓時趾高氣昂起來、一邊嚷嚷著‘你果然是在說謊,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偷變狡猾了’一邊想要撲過去扯她臉的悟,不讓他打斷八軒的發言。

不知道為什麼,或者說,不敢深思是為什麼,他其實比想象得還要在意這個答案。

八軒歪了歪頭,不明白這種連蟲子都明白答案的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陽光映照在她細白的麵頰上,這柔弱的樣貌絕不是常人眼中強者應有的姿態,然而她說出的話卻狂妄到連五條悟都要讚歎。

“隻要強到沒有人可以打敗我不就好了。”

傑和悟同時愣住。

說完,她就施施然地離開了。

留下兩位DK眺望她‘無敵’的背影——

“這是搶了我的台詞吧。可惡,總覺得好帥。”雖然這樣說,但是悟的雙眼言不由衷地閃著亮光。

還真是小八式的回答呢,傑無奈卻爽朗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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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