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2 / 2)

這個人果然不像煉獄和炭治郎他們說的那樣值得信賴嗎?

她從生死一線救回來的煉獄那副從心底由衷景仰的模樣如果是被愚弄的結果,這樣的假設讓硝子心中難得產生了一絲怒氣。

詛咒的存在,讓咒術師的四人對鬼殺隊的當主產生了懷疑。

“確實如此呢。”菌株的震動讓產屋敷耀哉的嘴角溢出鮮血,然而他隻是習以為常地拿出懷紙擦拭了一番。

一旁的輝利哉想要去取藥,被他搖頭阻止。

他的雙目已經失明,遍布瘢痕的麵孔也令人生畏,可他的一舉一動仍充滿了令人信服的風姿,恰如他的懇切之言:“原本這是對所有鬼殺隊的隊士都應保密的內容,但是不如實以告的話,隻怕會引起各位閣下的誤會吧,那麼還請恕我交淺言深了。”

這是從未對家族以外的人透露過的內容,即便是他也嘗到了一絲忐忑的滋味。

“實不相瞞,吾等一族的祖上和鬼舞辻無慘乃是血親。所有因為鬼而流下的血、因為鬼而滋生的怨恨都會變作詛咒降臨吾輩一族,所以家族中所有的男性都會罹患重病,活不過三十歲。閣下們所見到的,應該就是這樣的詛咒吧。”

“這聽起來也太不公平了吧,”傑皺眉道,“冤有頭債有主,怎麼說也該找無慘去報複吧。你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這也太沒有道理了。”

他並沒有輕易相信產屋敷耀哉的所言。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直沉默注視著產屋敷的悟:“不,恐怕它們公平地報複了兩邊。隻是這些報複在這邊是致命的詛咒,在那邊卻被迫化作養分,變成無慘的力量了吧。”

“明明是血海深仇的恨齒,最終卻變成仇敵的力量,該是何等不甘和煎熬的地獄啊。”產屋敷耀哉聽聞,流下了因共情而感到痛苦的淚水。

但他是心性堅強之人,很快用袖子擦乾臉頰,再度行禮,堅決地說道:“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這是他們百年來都沒法看穿的真相,所以為了他自己,為了所有人,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這個結果。

仔細一看,這位鬼殺隊的當主不也就是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頑固小哥嗎?

差一步也快坐上五條家主之位的悟摸摸下巴,說出了起他在藤襲山的見聞所得出的結論:“因為詛咒會因為負麵情緒的變多而增強,而鬼,就有一部分是詛咒。”

“誒?”除悟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豆豆眼,包括八軒。

不說複雜的內容,最基本的知識她姑且還是知道的,就比如:“詛咒是沒有物質體的吧?”

“這點就待會再解釋啦。”悟嬉皮笑臉地拍了拍她的腦瓜,“總而言之我暫時相信這家夥了。比起這個,我們要不要先解決了這個詛咒再談?雖然對我是沒什麼影響啦,但是看著很煩誒。”

“而且傑,你其實很想收集這個吧?”

被點到名的傑一愣,嚴肅的表情破功,隻能無奈一笑:“被你看穿了啊。”

既然悟下了判斷,硝子也會無條件地相信,反正出事了就唯他是問。這樣一來,煉獄和炭治郎都沒有看錯人,這就比什麼都好。

她鬆了一口氣,不滿地抱怨起來:“不要說話說一半啊,五條。”

八軒在傑的示意下已經抽出天叢雲劍,起身擺好了居合一斬的起手式,淡淡地說道:“請不要動,不然會被削掉頭。”

坐在劍鋒範圍內的兩位產屋敷大人愣了愣,沒想到咒術師的閣下們是這樣雷厲風行的風格啊。

說實話,他們是不應該這樣輕易地答應的,至少也應該在一名柱的見證下再行祓除。

但是信賴是以信賴來交換的,他們很快點頭道:“有勞各位了。”

八軒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拔刀、收回。

那是怎樣的刀光,如冰川般森寒,如蛇牙般致命,平滑如水,迅捷如光。

隻是這樣的一斬隻在看似柔軟的毒菌上留下深深一道割痕便很快複原,橫亙千年的詛咒並不是這麼簡單可以祓除的。

但是這就足夠了,毒已經順著刀傷滲透了進去,與菌毒相抵,將其實力暫時削弱。

傑伸出手,額頭漸漸滲出汗,特級詛咒便在術式的驅動下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抽離,在他掌心變成一顆漆黑混沌的球。

“果然強行調服沒打敗的特級還是有點勉強呢。”傑扇了扇衣領,“不過這是最好的結果了,要是失敗的話隻能在這裡打一場,那恐怕會把周圍全都毀掉吧。”

悟若有所思:“那個已經超級了吧,你的術式也增強了啊。”

硝子抓緊誇讚八軒,拍手道:“小八的力量也變強了呢。”

一直等待在障子門後的天音終於無法忍耐,飛快拉開了門。

刺目的日光令她的眼眶充盈起淚水,在看清眼前一幕的那一刻,哪怕是她也忍不住捂住了嘴。

在她的記憶中長久被病痛所困擾,漸漸衰弱,恐不久於世間的丈夫正怔忪地看著陽光下自己光滑的雙手。他見她突然出現,微笑著向她看來,伸出了手。

當初那位替她著想的少年,終於讓人看清他如今的風姿了。

啊啊,那雙清澈的雙眼、那張潔白的麵容,她已經多少年沒有再見了呢?

她那總是在為他人的安危祈禱,卻從不曾為自己考慮過一刻的丈夫,終於還是等來了神明大人的垂憐嗎?

她所心係的人,她所愛的人……

“耀哉大人!”天音忍不住飛奔而出,將丈夫樓在懷中,哽咽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產屋敷耀哉也摟緊妻子,閉上雙目將臉埋入她的發中,令一手把輝利哉也攬入了懷抱。門後的女童們也紛紛奔跑出來,加入了這個懷抱。

神啊,這一刹那,還請允許我鬆懈片刻吧……

真是美好的畫麵,就是有點肉麻。

不就祓除了一個詛咒,有這麼誇張嗎?

咒術師四人在一邊一臉受不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深感彼此之間畫風不同。

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在庭院中響了起來:“主公大人,果然治好了嗎!”

為什麼這家夥會在這裡啊!

硝子條件反射抱頭蹲下,躲進另外三人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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