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籠中的藝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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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水無月。

江戶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細雨當中,雨水輕巧無聲地滴落在青石板、泥土、河水,潤濕一切,將其變成暗色。

整座邸園因為陰雨天變得濕漉漉,人也倦怠起來,疲乏無力地坐在簷下,看那順著瓦角滴落下來的圓潤雨珠。

下雨天客人鮮少會來邸園,有些空閒或思念有名藝伎的,便叫侍從來置屋請人過去一敘,年幼的舞伎們無所事事,便湊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地說過不停,享受這難得的休憩時間。

直到震天響的破門聲將這群可愛的小麻雀嚇醒。

置屋的“媽媽”穀島三郎踹開門,撐著傘先一步走進來,他身上有些狼狽,沾了泥水,這使得他的臉色很差。

可當他回頭招呼武士戶田帶著人進來時,臉上又帶上了笑。

舞伎們好奇地張望著,看見了被戶田拽著手臂拉進來的人跌跌撞撞地被推到院裡,因為站不穩而摔倒,整個人浸泡在綿綿細雨當中。烏黑的長發被雨水打濕粘在臉與身上,那人低著頭,看不清麵容,淺藍色的絲綢和服沉甸甸地壓著他單薄的身子,舞伎們看見他細瘦白皙的手臂撐在泥土地裡,不堪重負地微微顫動著。

“你們都閒在這裡作什麼?還不快去練習!若是我下次觀看你們的歌舞,再握不穩扇子,我就把你們的手打斷,叫你們再也吃不了這碗飯,去當那些遊女妓子!”穀島三郎目光掃向那群舞伎,冷肅著神情恐嚇道。

舞伎們嚇得紛紛跪下俯地道歉,瑟瑟發抖,直到身後有緩慢無聲的腳步聲傳來,膽子大的舞伎稍稍抬起頭,看見一雙潔白的腳踩著木製地板來到簷下,便猛地鬆口氣。

“嚇她們作什麼?是我在房中煩悶,叫她們出來彆礙我眼。”清淩淩的男子嗓音透著股說不出道不明的誘人意味。

輕飄飄幾句話,就將穀島三郎的怒火澆滅。

穀島三郎:“既如此,這次就先放過她們。”

舞伎們軟倒在一旁,又很快讓出位置,讓已然來到她們身旁的男人坐下。

男人的目光落在麵前低著頭一動不動的人身上。

穀島三郎注意到他的視線,驟然笑道:“野澤,你來得正好,這次,我可給你帶了個‘好妹妹’。”

隨著穀島三郎的話音落下,他上前幾步,拽住跪坐在院中爬不起來的人的頭發,迫使其仰起頭,隨後又不顧手臟,胡亂抹掉了粘在對方臉上的黑發,讓對方的臉徹底暴露出來。

舞伎們控製著,仍舊發出小聲的驚呼。目光止不住地在穀島三郎手下的少年臉上看。

是一個生得格外漂亮的男孩。

柔軟雪白的麵龐,淺褐色如水一般的眼眸,微翹的鼻尖和粉色的唇,像一隻無害的小鹿。小鹿渾身濕透了,瑟縮著被人抓捕,單薄又可憐。

雨水的浸泡和陌生人的打量讓他看起來害怕極了,睫毛顫抖著,目光落在正前方的男人身上。

那是與他截然不同的美麗。充滿了銳利的攻擊性的美人。

男人長得並不美豔,反而清朗潤麗,氣質如雪山蓮花,疏離美麗。他長發用木簪斜斜掛住,隻著了一身白袍,未施粉黛,就有了皎月之光。

男人是這個置屋的花魁,是邸園穀島家最出名的藝伎。

在如今女藝伎興起的時期,他仍然占據著絕高的地位。

他叫——野澤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