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表白的?”
“我。”
路允插話:“喂,彆太過分,你們問題太多了吧!”
鬱汀有點想死,半閉著眼,和烏灼緊挨著。
“那……你覺得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當然。”
“無論什麼事都不會分開?”坐在角落裡,沉默寡言著的一個男生忽然開口,他不是贏了的那個,但問得很認真,“現實的壓力,家庭的不認可,你們真的可以承受這些一直在一起嗎?”
倒不是故意使壞,這個人可能處於青春迷茫期,意識到了自己的性向,上網搜索,卻看到了太多不美好的一麵。好不容易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麼明目張膽的情侶,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路允是個人精,當然看出了原因,這人是他一個表弟,平時不聲不響的,家裡讓自己帶他出來玩,說不定讓他能外向活潑一點。
……沒想到也是一個同性戀。原來自己竟然也被同性戀包圍。
路允想的是私底下得提點一下剩下的哥幾個,彆在家長那邊說漏了嘴。
“嗯。”烏灼隨意地喝了剩下的半瓶啤酒,“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鬱汀心裡一片怔忪,覺得好像也沒錯。
這麼玩了一個下午,喝醉了的路允鬼哭狼嚎,非要拽著鬱汀不放,讓他也要不醉不歸,鬱汀沒有辦法,隻好和另一個人把醉鬼運回房間。
他對烏灼說:“你先回房間,我把這家夥送回去再說。”
房間裡的人陸陸續續離開,烏灼是最後一個留在這裡的人。他站起身,暗滅了房間裡的燈,還剩最後一盞,回過頭,目光落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隻是瞥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從影子中走了出來,他的身材健壯,第一眼卻像影子那樣是個平麵,逐漸變得充盈,重新成為立體的人類。如果是外麵那群人看到,清醒的人或許以為是電影特效,醉了的大概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
但這是在現實中發生的,這個人是路允的堂哥。
他的超能力能使自己與影子融為一體,也可以通過影子轉移自己,精通隱蔽身形和氣息,非常實用且精巧的能力,不過在烏灼眼中顯得笨拙且無處遁形。
路原笑了笑,嘴角勾起的角度有些誇張:“你好,久仰大名。”
“烏灼。”
超能力者普遍地存在於人群中。
防治所致力於吸納超能力人才為防治所工作,為此提供優厚的待遇,但也充分尊重個人意願。如果不想加入防治所對抗汙染物也沒有關係,隻要不利用超能力做違法犯罪的事,以及向大眾暴露超能力以及汙染物的存在即可。有些超能力者會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另一些則會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加入彆的合法組織,比如私人安保機構,為專人提供服務,以獲得大量酬勞。
路原就是這樣的情況。
烏灼這個人,在整個超能力界的名氣都很大。但防治所對他的資料管理嚴密,外人無從得知他真正的能力,隻知道他橫空出世時不到十四歲,當時防治所宣稱他的超能力能夠排到世界前三。那時路原才入這行不久,對此很懷疑,以為是防治所的噱頭。
直到一次親身經曆,才對烏灼堪稱恐怖的戰鬥能力有了模糊的了解。
路原曾經見過烏灼一麵。有一次工作出現意外,他們為一個私人實驗室提供安保服務,本來以為抓到的是一個A級汙染物,結果卻是一個隱藏的S級,它遠比普通的汙染物狡詐,裝作束手就擒隻是為了掠奪更多的人命。這樣的危急關頭,此次行動的負責人向防治所尋求幫助。不到三分鐘,烏灼就出現在了現場。他穿著製服,停在半空中,從背影隻看到他的一頭白發,沒人看出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總之,那隻汙染物死了,被裝入了背包中。隨後在場的實驗室工作人員也被抓獲——因為非法私自接觸汙染物。
安保公司對顧客的遭遇表示很遺憾,但是沒有辦法,命比錢重要。
路原的震撼難以想象。雖然不想承認,但從現場狀況來看,在場所有人加在一起,和這個少年比都毫無還手之力。
和傳說中一樣,烏灼真的才十八歲,看起來這麼年輕,誰都不會想想他看起來這麼普通,卻有這麼可怕的戰鬥力。
因為沒看到臉,路原並不能確定這個有著一頭白發,名字叫做烏灼的高中生是否是超能力者烏灼,所以一直在觀察。
這個高中生的身上並未表現出超能力的痕跡,他也沒有很多超能者特有的性格——認為自己與普通人類不同,難免懷有優越的心理。
直到感受到汙染物的存在,還沒來得及趕到現場,汙染就消失了,以及後續出現的防治所工作人員,都證明了那個不可能的猜測。
不誇張地說,以烏灼的能力,沒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而他竟然會這麼普通的生活著,有種奇怪的錯位感。
烏灼似乎對路原的出現沒什麼興趣,無論他有什麼目的,想做什麼,隻是簡單提醒了一句:“注意超能力管理條例。”
——禁止向普通人透露、展示超能力的存在。
路原說:“我隻是好奇,誰能想到世界排名前三的超能力者在這裡玩過家家。”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超能力代表著權力。
烏灼站在燈光下,亮度過高的頂燈打在他的白發上,色澤近乎透明,他的表情平淡,好像沒什麼變化,但其實和鬱汀在一起時不太一樣,是疏離的,有彆於一般人類,但又不是超能力者的優越。
所有的人和物,一視同仁地被隔絕在外。
他說:“你沒有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