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祿卻不可能不清楚。
這是他的親人。
真正將他放在心上的親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的血緣親人第一反應就是讓他先走,不知道為什麼,葉祿腦海中突然就閃過很多關於娘舅家的記憶,包括小時候賀七舅爽朗的抱著他,賀四舅一臉嚴肅,在發現他似乎有
些害怕的時候,下巴繃緊,不知所措卻強行擠出一抹溫和的微笑。
賀四舅也在抱著他,哄著他。
賀三舅公傍晚的時候慢吞吞的走,來到他的屋子裡,看著他在發呆,從懷中掏出一塊黃糖,遞給他。
難道真的要看他們死嗎?
這個可能性剛冒頭,葉祿毫不猶豫的就否決了。
鬼書生一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一旁的葉祿,道袍青年麵無表情,然而,熟悉他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下定決心。
鬼書生沉默,什麼都沒說。
“七舅,如果我說,我能夠擋住這些蛇怪呢?”葉祿的感知與常人是不同的,他也沒聽見外麵石術師對於蛇盲子的介紹,在他看來,這些隻是有些來曆的蛇怪,他直直的抬頭看向賀七舅。
賀七舅一驚,第一反應就是不行,:“等等,祿娃子,你的天賦—”
“不,不是的,我的天賦沒事,隻是動用這招後我會沉睡很久。”葉祿語氣平靜的道,這是他的天賦,他一直猶豫也是因為這個世道太不安全,他沒有放下心,現在,他可以為賀村人動用這一招,隻是為了那些記憶。
葉祿對於那些記憶有些猜測,為什麼鬼書生跟嬉命人都沒有,偏偏他有。
賀七舅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外層的銅鏡結界已經瀕臨破碎,搖搖欲墜,原本淡青色的結界更是到了幾乎沒有顏色,這是緊繃到極點了。
“撕拉—”一道像是絲綢被撕開的聲音響徹在眾人耳旁。
為首的賀蘭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她雙手立刻扣地,層層的石頭簇擁在周圍,她高聲大喊:“快,讓銅鏡娘娘帶娃娃們走!”
看見那討厭的結界終於破碎露出裡麵鮮嫩的血食,他們甚至可以帶著這些血食去覲見他們母神,蛇旱子們想到那樣的場景,笑容越發猙獰恐怖。
風災下沉,旱災繼續。
漆黑色的風旋再次凝聚如同一道利刃,氣勢磅礴,神威如淵,人在底下抬頭看向天空,整個天空烏雲沉沉,下一秒,寬闊無垠的利刃凝聚成功,好好舉起,狠狠劃向下麵的眾人。
錢八寸臉色慘白,手卻快速而堅定,血被他按向銅鏡。
那些阻擋在眾人麵前的石牆就如同一塊塊乾裂的泥土一般,支離破碎
,灰塵密布,不堪一擊。
護衛隊眾人站在最前方。
千鈞一發之際。
“……叮鈴鈴……”一聲低低的鈴聲響起,很低,可在場眾人卻誰都能聽到。
下一秒,一道同樣的蒼白中帶著一點點血色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從正中央車廂朝著那道漆黑風旋堅定不移的衝過去。
光芒看似慢,實則極為的快。
掃過眾人,整個人群也隻感受到一層淡淡的陰冷,其他卻是什麼都沒感受到。
然而,那道蒼白光芒卻好像遇到獵物一般,無視風旋自帶的神威如旋,直直的撲向風旋,開始吞噬,交融,兩者一接觸立刻發出難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