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道道菜順著曲水前進,然後在大家的眼前流過。
玄冥對賀年等人說了客套話,之後扭頭看向雲冰。
他知道雲冰其實並不想參加什麼宴席,隻是不得不參加。
雲冰看著一桌子美食,卻沒有半點食欲。
反而酒,一杯接一杯地入了喉。
雲冰神色淡漠,臉上不施粉黛,卻依然美若天仙,實在不知她此時是喜還是愁。
冷冷的麵孔,讓人產生一種高貴,素雅的感覺。
玄冥輕歎一聲,他是知道雲冰此刻是愁悶的。
這愁悶的原因,當然還是雲決那個臭小子。
要玄冥來說,雲決年紀小,這幾年一直跟著李常風,他親近李常風,信任李常風,不知不覺成了李常風手裡那把尖刀。
這件事,玄冥不能說全是李常風和雲決的錯。
他和雲冰也有忽略的地方。
如果他和雲冰時常關注的話,定然能察覺出李常風的狼子野心。
可惜,傷害已經造成。
玄冥隻好任由雲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他沒那個膽子攔著。
等到國宴坊的酒席散場,玄冥親自送走賀年等人,他這才回來找雲冰。
雲冰仍坐在那裡,手裡拎著酒壺,慢悠悠地倒酒。
玄冥輕歎一聲,“我陪你喝。”
雲冰伸手摸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說道,“你明天還要上早朝,不必陪我喝。”
玄冥坐在雲冰身邊,認真看著她,“你想雲決的話,我這就派人把他擄回來,你沒必要這樣借酒消愁。”
雲冰捏著酒杯,瓷實的酒杯在她的手裡,突然碎成粉末。
她的目光落在了手心,“隻要李常風還是雲決的師父,我就動不得他。”
從長安城離開的時候,若沒有霍家主的出現,雲冰都怕自己控製不住,直接把李常風給剁了喂狗!
那個渾蛋是怎麼敢的?
讓雲決算計她,盼著這對姐弟互相殘殺!
玄冥從懷裡掏了一塊錦帕,仔細又小心地替她擦拭著手上的粉末和酒水,輕聲勸道,“要動李常風,辦法有很多。”
“九州長公主死了,可她的女兒霍媚還活著。”
“讓霍媚去對付李常風,也不會臟了咱們的手。”
玄冥對於算計彆人的事,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而李常風也確實太會演戲,他在安城這幾年,表現得沒有任何異樣。
雲冰垂著眼簾,“我們回來多長時間了?”
玄冥知道,她這是想雲決了。
玄冥不得不說出答案,“從長安城離開那天算時,已經一個半月了。”
一個半月。
九州帝國的春闈,已經開始了。
雲冰倏然站起身,“走,我要找尤姬。”
玄冥拉著雲冰的手,“不用找她,雲決沒有參加百花城的春闈。”
聽見他這話,雲冰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這話什麼意思?”
玄冥解釋道,“雲決病了,他沒去百花城,自然也沒有參加春闈。”
雲冰:“……”
弟弟病了?
他得了什麼病?
嚴不嚴重?
心裡升起很多雜念,雲冰雙眸微閉,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才好。
玄冥繼而又說,“我收到最新消息,雲決把他名下的產業全部低於市場價一成,全賣了出去。”
雲冰睜開雙眼,一雙杏眼帶著驚訝,“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