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六穀國天武城太子府的雲決,突然打了個噴嚏。
蔣寒見狀,拿著披風走到雲決身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披上,“主子,天涼了,回屋吧。”
天武城如今是深秋季節,但早晚特彆冷。
雲決站在屋簷下,仰望著天上的皎月,沒有回應蔣寒的話。
蔣寒見狀,隻好退到一旁,默默陪伴。
自從主子在九州長安城病了一場之後,就是這個模樣,沒有了以前那如驕陽般的笑容。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主子便會看著漆黑的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夜,連覺也不睡。
這段時間,主子身形削瘦,眼底的紅血絲越發嚴重。
雲決隻在白天回屋裡休息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要麼看書,要麼看著天空沉思。
他心裡在想什麼,蔣寒也不知道。
主子如今性子越發沉默,不愛與人說話,就連六穀國的太子殿下,主子也同樣是愛答不理。
心情好,就說上一兩句。
心情不好,就直接無視。
坦白說,蔣寒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膽戰心驚。
就怕太子殿下一個不高興,就問罪主子。
沒一會兒,太子殿下就真的來了。
蔣寒暗自腹誹,果然晚上不能胡亂說人啊,一說就到。
穀擎修他年十七,定了未婚妻,還未成親,他這個太子之位,搖搖欲墜。
不受父皇疼愛,好事輪不到他,壞事全是他的。
為此,在天武城會發生刺殺太子的事。
雲決能在城外把他撿回來,救他一命,是穀擎修命大。
雲決慢一刻鐘,穀擎修就死透了。
穀擎修捧著一壺好酒,直奔雲決麵前,“雲先生,這是我藏的好酒,今晚月色不錯,要不一起品嘗這壇好酒?”
雲決扭頭看了一眼穀擎修,淡聲應了一字,“可。”
很快,蔣寒立即去備桌椅,然後再拿來酒杯。
甚至穀擎修還讓人備了下酒菜。
就這樣,子時的夜晚,穀擎修和雲決坐在廊下,然後喝著酒賞月。
穀擎修知道雲決話少,他也是個聰明人,從不問雲決是哪裡人,更不會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反而是給雲決說天武城的趣事,還說過幾天是天武城的火樹銀花。
穀擎修笑著說道,“火樹銀花,也叫鐵水打花,有著祈求國泰民安、五穀豐登,亦有祥和喜慶之意。”
“雲先生,到時要不要去看看?”
雲決搖頭,“不了。”
他對這些熱鬨的事沒興趣,又不是和家人看。
穀擎修繼而轉移話題,“不看也沒什麼,到時我陪雲先生在府邸喝酒,豈不快哉?”
雲決勾了勾唇,看向穀擎修,“聽聞,你的未婚妻傾慕四皇子,並且與他走得很近。你打算視而不見嗎?”
穀擎修麵臉僵了一下,“她是右相嫡女,看不上我很正常。”
雲決手執酒杯,幽幽說了一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你是六穀太子,怎可有這樣三心二意的未婚妻呢?”
“你要登門退婚,彆耽擱右相嫡女,尋覓佳婿才是。”
“殿下如此深明大義,想來右相大人定會滿意。”
他這是把穀擎修這些天煩躁的事,給了最優解的辦法。
穀擎修聽出了雲決的言外之意,喜出望外,雙手執起酒杯,“擎修謝雲先生提點。”
“殿下客氣。”
雲決端著酒杯,一口抿儘。
酒,越喝越苦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