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尤姬這才收回手,突然開口,“聽了這麼久,仍不打算與我見麵嗎?”
她的話音落下,滿室寂靜。
就像不曾有人出現過,尤姬也不多說,“既然如此,那就等你決定好了,我們再見也不遲。”
說罷,尤姬起身,施施然地離開了亭子,留下那把琴在桌上。
尤姬離開後,一個男子在牆角的位置露出了身體,他看見了桌子上的那把琴。
他沒有上前,僅是看了一眼,隨後離開。
他便是炎陽國君——炎雋。
炎雋離開了宅子,他身邊跟著雲昭然,“國君,您不見尤姬嗎?”
“雲昭然,不該你管的事,莫多舌。”
炎雋目視著前方,語氣冰涼。
雲昭然臉色微僵,“是。”
他很肯定,國君現在也對自己不怎麼信任了。
一時之間,雲昭然的處境,就如困獸般,找不到出路。
炎雋走在街道,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
他眼眸卻十分冰涼,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安置尤姬。
尤姬,他曾為她心動過。
尤姬也曾在離開炎陽國的時候,把她的身體交給了他,她為了自己,把一切能給的,都給了自己。
炎雋無法對尤姬下殺手,尤其知道尤姬一直效忠自己,不曾背叛過。
大岐的細作,被人連根拔起,並不是尤姬一個人的錯。
錯誤,也不應該全由尤姬一個人承擔。
炎雋心煩意亂,便往酒樓而去。
雲昭然不敢阻攔,隻好儘職的保護,要了一雅間,然後讓人上了酒菜。
炎雋站在窗前,手裡拎著酒壺,往嘴裡倒了一大口。
雲昭然本來勸兩句的,話到了嘴邊,又全部咽下去。
炎雋難得清靜地喝酒,這酒如當年送尤姬離開炎陽的那天一樣,苦到發澀,卻又讓他舍不得丟棄。
這一天,雲昭然就陪著炎雋在外麵喝了酒,然後再送炎雋回宮。
一連三天,炎雋沒有再提過尤姬二字。
就在雲昭然以為炎雋不會再見尤姬的時候,炎雋突然讓雲昭然去庭院傳旨,讓尤姬進宮晉見。
在庭院的尤姬聽到雲昭然的話後,正在泡茶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又恢複動作。
尤姬淡聲說道:“雲昭然,你回宮向國君說,我不進宮。”
“尤姬!彆鬨了行不行?”
雲昭然直皺眉,他這些天真的被折騰瘋了。
國君脾氣陰晴不定,雲家人處處緊逼,他麵子裡子全丟得一乾二淨。
尤姬將手裡的茶盞,朝往雲昭然的麵前摔。
啪!
茶盞四分五裂。
尤姬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隻有冷酷之意,“雲昭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不進宮?”
“我是什麼身份?”
“我出現在皇宮,國君的名聲好聽嗎?”
“國君若想見我,自會來這裡!”
說完,尤姬轉身離開,眼眸裡全是怒不可遏的殺意。
炎雋,你終於要見我了!
但這一場戲,我還是要與你演下去!
尤姬一步一步地離開,留下了背影給雲昭然。
雲昭然之前是昏了頭,沒能想得太仔細,現在經尤姬提醒,他才明白過來。
尤姬不適合進宮!
她一個青樓女子,進宮見國君,國君明天就能被文官指著鼻子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