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直看了一眼,對著紀薑咬過的那個牙印咬下去,笑容燦爛,“好吃。”
紀薑:“……”
你就狗吧你。
陸家住在半山彆墅,大門往裡有小型噴泉,這會兒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紀薑眼皮不自覺跳了下,有種不妙的預感。
陸直站定,小聲說,“我爸媽,好像把親戚都叫過來了。”
紀薑:“……”
他有一種打道回府的衝動。
陸直皺了皺眉,顯然也不太高興,“不喜歡我們就先走吧,過幾天再來也是一樣的。”
“沒事,來都來了。”紀薑輕輕吐出一口氣,“進去吧。”
陸直吩咐開車門的人把東西提下來,自己握著紀薑的手往大廳走。
彆墅內裡裝修堪稱富麗堂皇,一看就很貴。
穿著旗袍的女人就站在門口,一見陸直和紀薑,便笑眯眯地迎上來,“來了?”
“媽。”陸直叫,他很想問問陸媽媽怎麼叫了那麼多人話,陸直硬生生地把想問的問題壓下去了。
紀薑叫道,“阿姨。”
“芽芽?”陸媽媽很自來熟,握著紀薑的手笑道,“比直播和照片上更漂亮,我們家陸直配你真是高攀了。”
紀薑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來,“陸直很好。”
陸直不爽,“我和芽芽天生一對,媽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
陸媽媽瞪了他一眼,拉著
紀薑往屋裡走,一屋子的目光看過來,饒是紀薑也被這些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有一種自己進了狼窩的錯覺。
“來芽芽,這是爸爸。”
紀薑乖巧喊,“叔叔。”
“都領證了怎麼還叫叔叔阿姨?”陸爸爸看起來有些嚴肅,“不是該改口了嗎?”
“……爸爸。”紀薑叫道,又看陸媽媽喊,“媽媽。”
“好,乖。”陸爸爸遞過來一個大紅包,那張臉還是冷冰冰的,“改口費。”
“爸你彆嚇到芽芽。”陸直把他媽擠走,不爽,“你黑著臉做什麼?”
“我黑著臉不是給芽芽看的,是給你。”陸爸爸冷笑,“人還讀書呢,婚禮都沒有就把人騙去領證了。”
陸直:“……”
“誒先不說這些,芽芽來認認伯父伯母姑媽們。”陸媽媽又熱情地拉著紀薑去認識其他人,“大家都給你準備了新婚禮物。”
說到這裡,她小聲說,“全收下,不收白不收。”
紀薑:“……”
陸直其實是遺傳了媽媽的性格吧。
他跟著陸媽媽喊出去,把什麼七大姑八大姨都認識了也收了不少禮物,這才被陸直按到桌邊坐下。
他在心底輕輕地鬆了口氣,陸直壓低聲音問,“累不累?”
紀薑說還好。
他的確收了不少禮物,看起來都價格不菲。
如陸直所說,這頓飯根本沒能吃什麼,等到送完親戚們,陸媽媽才問,“芽芽是不是沒吃飽?”
陸直忍不住翻白眼,“我都不知道,媽你叫這麼多人來做什麼,肯定沒吃好。”
“那新婚第一天,他們得來送禮物給芽芽啊。”陸媽媽很得意。
陸直:“行。”
“芽芽沒吃飽的話再吃一點。”陸媽媽看向紀薑。
紀薑搖了搖頭笑了笑,“其實也不是很餓。”
他的確不是很餓,畢竟來之前還吃了一個餅。
“我去給芽芽下碗麵。”
陸直說到這裡,拉著紀薑進廚房。
陸媽媽:“……你那麼快做什麼?怕我吃了芽芽啊?”
紀薑倒是知道為什麼,陸直擔心他一個人在客廳麵對陸媽媽和陸爸爸不自在。
陸直揚聲,“你和爸快去休息吧,彆管我們。”
旁邊的保姆遲疑了一下過來,“陸少,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陸直揮了揮手後問紀薑,“芽芽想吃什麼?”
“都行,我不太餓。”
“那下一碗來我們一起吃怎麼樣?”陸直眨巴著眼。
紀薑笑道,“當然可以。”
陸直這才高高興興找材料。
吃完麵條出來後,陸爸爸和陸媽媽果然已經不在客廳裡了,應該是去休息了。
陸直拉著紀薑上樓直奔房間,關了門他才問,“芽芽是不是累了?”
紀薑搖了搖頭,“還好。”
陸直把兩本結婚證擺在一起,看了又看,樂滋滋地抱著紀薑說,“芽芽,我的。”
紀薑無奈,“你彆一副癡漢樣了,看著怪傷眼睛的。”
陸直才不管,他抱著紀薑深深地洗了好幾口氣才說,“洗澡睡覺吧,芽芽肯定累了。”
紀薑陷入陸直懷裡,輕聲說,“你居然不纏著我做,你不行了?”
陸直:“……”
他咬牙,“寶寶,我是覺得你今天折騰一天已經累了,你要不累我們可以繼續。”
紀薑訕笑:“不至於,沒有。”
陸直湊近紀薑耳邊小聲,“寶寶,你懷個小寶寶吧。”
紀薑:“?你腦子不正常了?我是男的。”
陸直摸上紀薑的小腹,咬上紀薑的唇,笑聲都含糊,“不是懷過好幾次了嗎?”
紀薑:“……”
“寶寶肚子裡都是我的——”
紀薑一巴掌糊上去,咬牙切齒,“閉上你的嘴巴。”
陸直委屈閉嘴。
安靜了一會兒,紀薑才摟住陸直的脖子低聲說,“第一天領證呢,做吧。”
陸直眼睛一閃,又開始說騷話,“我就知道,老婆也想懷我的小寶寶。”
紀薑:“……”
“長夜漫漫,新婚之夜理應當顛倒鸞鳳。”陸直文縐縐地扯了兩句後親過來,“老婆,肚子裡懷上我的小寶吧。”
紀薑:“你滾!”
陸直笑著把紀薑壓住,“才不,這一輩子芽芽都隻能跟我綁定了,不止這輩子,下輩子也是,永遠也不能離開我。”
紀薑想,永遠這個詞過分遙遠,但好在現在他是可以陪在陸直身邊的。
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快穿局也沒說,不過也沒關係,他一直是個活在當下的人。
……
從艙內睜開眼的時候,紀薑腦子還有一瞬的茫然。
他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陸直說了什麼來著。
陸直說的是,下次見。
那個時候陸直的眼神好奇怪。
為什麼陸直一副……知道什麼樣的樣子?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拇指,上麵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自然的,小世界裡麵的東西是無法帶到外麵來的。
做完任務報告之後,紀薑輕輕吐出一口氣,照例準備去做情感淡化。
但在門口的時候,他卻猶豫了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以帶著上一個小世界的感情去下一個任務,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他遇到的龍傲天……好像是一個人。
這種感覺太微妙了,單憑熟悉的菜和那枚扳指似乎無法代表什麼,可是……
再做一次吧,他想。
這一次如果他還遇到了那個人,下一次……或許他可以嘗試著不做了。
既然能遇到那麼多個世界,那個人應該是……跟他一起的吧?不管那個人是小世界的土著還是快穿局的員工,至少,總能相遇。
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推開了情感抽離室的門。
這次,做情感淡化的不是聞醫生,而是另一個女孩。
紀薑做完情感淡化出來,在快穿局門口遇到了那個穿風衣的男人。
下意識的,紀薑停下了腳步,和一街之隔的男人對上視線。
還不等他露出禮貌的笑容,男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就那麼一瞬間,身形晃動間,男人來到了他的麵前。
好強大的精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