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來,往後縮了一大截。
過?後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乾笑著替自己解圍:“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鐘黎實在不放心,在她堅持下,薑雪兒?終於願意給她看了。
她手臂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竟然還有煙頭燙過?的痕跡,實在觸目驚心。
“他就是個變態。”打完飯回來的路上,薑雪兒?不可思議地跟她耳語,“還喜歡往我下麵塞東西……”她表情懵懵的,有時候有些麻木,午飯吃了很多很多,吃到吃不下去吐了回頭還要?吃,那段時間都這樣。
鐘黎一開始不明?白,後來聽?她說“等我胖成個150斤的大胖子?,我看他還能不能吃得下去”才懂。
薑雪兒?外表總是很樂觀,她有時候想幫她她還反過?來勸她,讓她不要?插手,等聞弘政那個王八蛋玩厭了就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左右是個時間問題。
鐘黎知道?她是不想連累彆人麻煩彆人。
其實以容淩的能力,不見得就搞不定?姓聞的,無非是不會,不值得。他說的對,有時候隻是一個值不值得的問題。
此時此刻,鐘黎真切地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冷漠。
無可奈何,又害怕看到他。
那一年秋季鐘黎走訪參觀了很多國內的名?園,除了專業課的學習外就是在不斷地與人交流、模仿和?學習,徐靳還帶她去過?一些不對外開放的私家園林,構架之精巧,審美之絕,讓鐘黎歎為觀止。
其中就包括他太奶奶在上海的一棟老?洋房,據說以前?是法租界裡給高官太太住的,一棟磚木結構、看似古樸卻非常美輪美奐的老?建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喜歡嗎?喜歡送你。”彼時他站在院子?裡的一棵槐樹下,抄著手回頭望她。
鐘黎還沒尷尬兩秒,他笑著說“開玩笑的”。
年前?,他帶她去拜訪了一位工程學院的外籍院士,據說是他太爺爺的故交之後,非常有名?的建築師和?土木專家。
鐘黎當時站在巷口老?半天,望著頭頂參天的樹木和?磚紅色的高牆,沒敢進去。
“你能彆這麼慫嗎?”徐靳回頭不見她,又折返到門口。
他握住她手時,她實實在在是楞了一下。
深秋時節,傍晚的空氣裡涼風習習,徐靳的掌心乾燥溫暖,像他的笑容一樣。
“……如果我是老?李,當初就不該讓你畢業。”靠南麵的閣樓裡,王院士神?情嚴肅地翻一份作業,不時推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鏡,睃他一眼?。
徐靳像個小朋友一樣端坐在那邊,跟她排排坐,鐘黎鮮少見他這樣乖順,被罵也?就笑兩聲,或者插科打諢搪塞過?去。
這樣帶她來了幾次,混了個臉熟,王院士倒也?習慣了,隻當她是空氣。
“王老?頭是有本事的,在這一行也?很有地位,你以後保研要?是能進他的實驗室,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他離開時跟她說。
鐘黎這才知道?他這段時間為什麼帶她來這邊,窘迫之餘又有幾分心虛:“您看我這資質……人家瞧得上嗎?而且現在也?還早呀。”
“快大三了還早?”徐靳的嫌棄溢於言表。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鐘黎也?知道?他有時候很瞧不上自己的某些做派,聳聳肩不說什麼了。
可她卻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抽離出?一些事兒?,投入另一些事情裡,徐靳總說她過?於多愁善感,做事慢半拍,是個優點?,但有時候也?是缺陷。鐘黎就問他,優缺點?分彆在哪。
他當時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盯著她無聲地笑了好一陣,笑得她都鬱悶了。
他才說她這樣的人很適合做朋友,相處起來特彆舒服,但絕對不能當盟友,會被她拖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