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抽空來看我這個老朋友一眼已經很?難得了。”
容淩搖了搖頭:“彆埋汰我。”
那天他們極有?默契,沒有?提及對方的私事?,所聊也都是事?不?關己的事?兒,比如北京近來的天氣如何,最近出門的交通是不?是又堵了……隻言片語中得知?對方過得不?錯,也就足夠。
三層點心,鐘黎隻吃了一塊荷花酥便再也吃不?下。
他問及,她笑笑太膩了。
“下次讓他們少放點糖。”他也笑笑,起身?離座,下意識接過她的手包。
鐘黎怔了怔,到底沒有?出聲製止。
也許,這是最後一麵了。
那天她穿得單薄,奶白色高領針織衫,駝色圍巾,袖口的荷葉邊設計讓優雅之餘又多幾?分?俏皮感?。她就這麼走在前麵,拾級而下,容淩提著她的包包默默走在她身?後。
積雪綿延,猶如纏繞在山林間的白緞,一呼吸,鼻息間都被清寒的氣息填滿。
一路上誰也沒話。
分?明可以坐車前往,可誰也沒有?提,就這樣步行走到了另一頭的山上。
容淩的目光落在她素淨的麵孔上,那天她是真真正?正?的素麵朝天,連唇膏都沒有?塗,也許是想?要讓他記住她最純粹的模樣,也許是已無心裝扮修飾。但其實?在他心裡,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見過她生?病時的憔悴樣子,頭發亂得像鳥窩,眼皮浮腫,可憐巴巴又蠢又笨,但還是那樣賞心悅目的可愛。
他這個人從來不?信命,從小到大,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不?擇手段不?計後果。
後來終於明白有?一些東西並不?一定非要占有?。
強極則辱,情深不?壽[1]
也許他應該聽徐靳的忠告,跟陸宴沉學習一下。
這個點兒,寺中沒什麼人。石階上還有?一層薄薄積雪,尚未消融,腳踩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們在院中走了會?兒,登上一處高地,綠樹掩映間,坐落著一座座殿宇。紅牆黛瓦,飛簷廡頂,風過傳來清脆的風鈴聲。
這樣大的寺廟,逛一天未必也能走遍,後來鐘黎到底還是停下,抬頭朝庭前的一棵香樟樹望去。
枝葉間垂下褪了半色的紅絲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如躍動的浮金。
鐘黎忽的想?起第一次在這兒見他時的情景,他們分?明隻見過三麵,他就熟稔自若地替她掛上許願條,邀請她共進晚餐。
她那時就覺得這個人跟她以往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她當?時的反應在他眼裡應該很?可笑。
想?著想?著,鐘黎不?覺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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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淩似乎也想?起來了,唇角微微上揚,約莫是笑了一下。
“以後脾氣要好一點,不?是很?多人都像我這麼包子願意一直被你欺負的。”鐘黎笑道?。
容淩也笑了笑,表情挺無奈的:“我的脾氣真有?這麼差?”
“一般人你懶得搭理,可較真起來……”鐘黎搖搖頭,實?在不?想?評價。還記得他有?一次看到徐靳送她的禮物,一張小賀卡,真的隻是一張賀卡而已,半夜2點了,他把手機遞過來,一定要她打電話給徐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