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笑聲傳過來,是聶正江的聲音。
“陳年舊事了你還?記得?”相比於他的大嗓門,容應棠的笑聲要平和儒雅很?多,但自?有一股篤定凜然的氣勢,像冬日?裡迎風淩綻的寒梅,有那麼會?兒,室內的氣氛好像都?冷寂下來。
終於走到近前?,鐘黎看到一個穿白襯衣的中年人背對著她在窗前?給一盆花澆水。
穿得很?普通,甚至身上沒有多餘的飾品,可鐘黎莫名就覺得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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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應棠轉身時也看到了他們,目光落到她身上時隻略一打量便?淡然移開了,往後一靠,在沙發裡坐下:“領完證了?中秋的時候記得回?家吃飯,把你姥爺姥姥也接過來吧。”
“這是自?然,我也好久沒見過他們了。隻是舟車勞頓的,老人家身體可能吃不消,要不我們去濟南找他們?”容淩笑著拉著鐘黎落座,又給她倒茶,抓了把糖果給她。
鐘黎看到他給她抓的都?是大白兔奶糖,很?幼稚的感覺,悄悄橫了他一眼。
卻換來他清雅的一笑。
長輩還?在,鐘黎自?然不好跟他較勁,也沒去碰那糖果,垂著頭很?乖巧文靜地坐著。
好在容應棠隻簡單問了她幾個問題,都?是關於工作上的,鐘黎都?應對得宜,見他不是那麼嚴厲,也漸漸放鬆下來。
說起五一後的安排,她笑著說:“過幾天?會?和顧老師去香港那邊,參與?中聯聯合大廈建設的事情。”
“由你主持?”問話時不由多看她一眼。
雖然事先早就知道,還?是頗為詫異。
“還?有我老師院所那邊的幾個老師、H大的幾個教授。”
容應棠點點頭,垂眼喝一口茶,徐徐道:“後生可畏。”
鐘黎自?然不敢托大,謙道:“都?是老師教導,前?輩們指引著,我不過是跟著老馬過河,多學些?本事罷了。”
氣氛漸漸緩和,不似剛開始進門時那邊凝滯。
聶正江適時開口,對容淩笑道:“聽說你辦了件大事兒,年後的例會?上把楊得意一通數落,發配到下麵的小公司去了?”
“隻是按規章辦事,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楊得意這幾年懈怠工作以權謀私,降級已是最輕的處理方式。”說話時不忘看一眼他爸神色。
容應棠始終溫和平靜,隻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他到底是你叔叔,彆太過”的場麵話就無彆的了。
聶正江不是外人,他這句場麵話都?沒有前?幾天?家宴時來的鄭重,比敷衍還?敷衍,容淩便?知他爸的態度,笑了笑假意應道:“這是自?然。”
從始至終,容應棠沒過問他在什刹海打人的事兒。
容淩自?然也很?識趣地沒主動提,繼續和聶正江微笑寒暄。
他們從生意往來談到中秋要怎麼過,又聊起婚宴酒席要辦幾桌,婚紗照要怎麼拍……鐘黎去看容應棠,見他杯子裡的茶水半空了,忙起身給他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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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容應棠道。
鐘黎又坐回?去,隻是屁股隻沾著沙發一點兒,正襟危坐的樣子。
容應棠喝了會?兒茶,不由探究地多看她一眼:“你好像很?怕我?”
鐘黎怔了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一眼容淩。
他們說話聲音小,另一邊兩?人又聊到興起,自?然沒關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