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季家非同旁的家族,收個義女入個族譜便成。季家為皇族,不得聖上恩準,不可如此僭越。”
顧瑩瑩慌忙點頭,她可不稀罕一個縣主,她要做的是未來一國之母。
柳飄飄自然懂季楚元的心思,她揉了揉顧瑩瑩嫩白的小手笑道:“元兒可記得恩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季楚元點頭 ,楚世子乃是他發小,世子夫人他也再熟不過了,本是楚世子的義姐……
義姐?!
季楚元眼前一亮,他記得楚世子成婚之時,皇後親自主婚,還讚了一句,“家中好女家中求,美事。”
本是不道不倫的事,被皇後這麼一說,便成了言正名順的事了。
瑩瑩成了自己的義妹又如何,難不成還有人敢對他倆指指點點不成?!
見季楚元點頭,柳飄飄差點沒捂著嘴笑了出來。
哼,你客居國公府我拿你沒辦法,等你成了我閨女,那還不要你孝名遠播,伺疾伺個幾夜?
季楚元頭回見母親這樣順眼,連帶著在浮雲院中吃了午飯,才牽著顧瑩瑩回到自己的鬆柏院中。
而吃了幾頓空間食物的柳飄飄,臉色要比原先好上許多,不再是毫無血色的蠟黃。
她算了算時間,該是到了興城賊寇大亂的時候了。
柳飄飄朝宮裡遞了牌子,中午剛遞的牌子,下午皇後便派樂攆車儀仗親自來接。
她坐著軟香的攆車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一身老骨頭咯咯叉叉的響著。
按照原先的世界線,“鎮國夫人”被顧瑩瑩氣死,皇帝氣恨季楚元不遵孝道,特派遣他到賊寇橫行的興城去平反。誰知季楚元中了賊人的毒計,昏迷不醒多日。而後,吃了顧瑩瑩的身肉才得以解毒痊愈,也因此,季楚元非顧瑩瑩不娶,並且將自己府中的鶯鶯燕燕都攆了出去。
而這次,由於柳飄飄的到來,老夫人沒“死”,皇帝自然不會發落季楚元去興城。
不去興城可不成,不去興城季楚元怎麼中毒?不中毒顧瑩瑩又哪有機會剜肉呢?
想到這裡,柳飄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割肉解毒?
她這樣的快穿者都不敢編的事,她顧瑩瑩倒是扯得挺像。
既然看不上自己身上那二兩肉,那就非得讓你割下來不可!
*
鳳鸞宮中,皇後袁氏整齊威嚴的坐在首座,她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直到見了柳飄飄才喜笑顏開。
袁氏跟前的大宮女是個有眼力見兒的,連忙親自攙扶著柳飄飄入座。
宮中無人,袁氏一臉關切的問道:“茵茵,你身子可好些了?”
柳飄飄連忙點頭,“好些好些。”
袁氏一臉愁苦在多年閨蜜麵前才顯現出來,“原知道你要不好了,我和皇帝都擔心得不得了,但是人在宮中,禮儀製度都在,卻又出不得門。隻好派著侍從沒隔一個時辰就去探望一次。也幸好你挺了過來,還真是蒼天保佑呐……”
說著,她轉了轉手中的佛珠,雙手合十,嘴裡念叨了幾句。
“你大病剛愈,本不想驚擾你,過幾日再宣你入宮,卻沒想到今個兒你自己遞了牌子。說吧,可是有急事?”
柳飄飄捂著嘴,重咳兩聲,才開口。
“元兒呐,偏偏要為罪臣之女顧瑩瑩辦入族禮。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再怎麼勸阻也不成。眼看著他就要宴請滿京城的人了,季家哪能丟得起這個臉呐?”
一聽到是季楚元的事,袁氏免不得冷了臉。
她和皇帝恩愛多年,雖膝下無子,但皇帝待她如初。皇帝季源與季康不同,是個十足的癡情種,雖後宮佳麗三千,但是誰不知道,三百六十五天,皇帝三百天歇在鳳鸞宮,五天在通宵勤政。
丈夫傷了身子,不得不把帝位傳給侄子季楚元。
但沒想成季楚元是這樣不爭氣,為了個罪臣之女丟了整個皇家的顏麵!
也不想想顧家的罪是誰定的!如今卻要大張旗鼓的認顧家那個孽障為義妹,這是還沒做皇帝就要打季源的臉呐!
柳飄飄見點到為止便不再添油加醋,反而讓皇後舒心,和她聊起了閨中密事,逗得她連連大笑。
然而,在柳飄飄出宮兩日後,宮中傳來諭旨:派季楚元平反興城賊寇。
沒上族譜,沒宴請賓客相認的顧瑩瑩,則被柳飄飄以義女的名義招到了屋內伺候。
彆人問起來,柳飄飄一律哭喪著臉說道:“我兒臨出發前要我照顧,我又能如何?”
顧瑩瑩則端著盆底鋪灰的尿罐狠狠瞪著眼:老東西!我今日熏得可是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