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包子養成記(1 / 2)

趙大金去市裡進貨, 直到晚上才回到鎮子上。

他大包小包的往店裡一放, 馱著自己婆娘李春香就往家裡趕。

“春香, 娟子跟我說這胎是個男娃,想要到城裡待產呢,問咱們借個兩千塊錢。”

趙大金出門進貨的時候,順便去看了趟懷孕的閨女趙娟。

趙娟是老小, 雖然是個女娃, 但是也算是得李春香兩口子的疼愛。從小沒讓吃半點苦不說,結婚的時候還出了一千塊錢的陪嫁。

人家嫁女兒收錢, 老趙家嫁閨女掏錢。

這讓娟子在鎮子裡倍有麵子, 在婆家也抬得起頭。

但是問題就在於娟子打小就跟哥哥一樣受寵愛, 來到了婆家總是覺得哪哪都不舒坦。

現如今自己懷孕了,想到城裡待產, 聽說有錢人的太太都是打懷孕就住在醫院裡,大夫護士見天的伺候著。

娟子和婆家提了好幾次,都被以家裡沒錢給拒絕了。

她撅噘嘴,男人家裡沒錢,自個兒家裡還是有幾個的,特彆是她聽說哥哥去世還賠償了一萬塊錢。

那她要個兩千總不算多吧?

於是趁著爹爹趙大金來看望自己,她先是說自己肚子裡是個外孫, 又說在婆家過得不舒心, 哭哭啼啼的要拿兩千塊錢到市裡養胎。

趙大金做不了主, 隻能安慰了一番, 跟娟子說, 這錢的事到頭來還是得看李春香。

趙娟當即止住了眼淚,她也明白,爹爹的話也對,他也掏不出來錢,還要看媽咋說。

為了討好李春香,讓她掏這兩千塊錢,娟子特地讓婆婆把前幾天病的要死的老母雞給綁了起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趙大金說:“爹,你看我這家裡也沒啥錢,你來一趟也不能給點啥。這個老母雞是婆婆養著給我懷孕補身子的。你拿回去給媽你倆補補吧。”

趙大金當下感動的不得了,拎著瘦弱的老母雞就往家趕。

見到李春香第一件事,就是商量著給閨女掏錢養胎的事。

李春香一共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前麵兩個是女兒,後頭又生了個兒子趙文華和閨女趙娟。

大女兒二女兒隻知道悶頭乾活,半天屁都蹦不出來一個,跟自己當然不親近。

唯獨這個小女兒娟子,打小嘴巴就甜的跟抹了蜜似得。

非要說著什麼將來嫁個好人家,要侍奉他倆,吃香的喝辣的。

李春香把閨女的話記在心間了,在兒子那裡受氣的時候,就把小閨女的話拿出來品品。

越發覺得娟子又孝順又懂事。

雖然打娟子出嫁到現在,也就往家裡遞了這麼一個瘦弱的老母雞,甚至李春香還要時不時的往外補貼。

到了家門口,李春香從三輪車上跳下來。

“家裡還有四千塊餘錢,再加上華子賠償的那一萬塊。也不缺那兩千塊錢。給吧。”

趙大金點點頭,他對家裡的財政大權向來無權過問。

隻是想到自己的乖孫,他免不得多問兩句,“那豆豆咱辦,咱們不是說那一萬塊留給豆豆以後娶媳婦兒用的嗎?”

李春香皺眉,“豆豆不還有他媽嗎?咱閨女可就隻有咱倆了。再說了,又不是天天掏錢,大頭不還是留給豆豆的?”

趙大金也不敢再過問了,生怕老婆子一個不高興又要吼起來。

等他倆進了屋內,卻發現廚房裡一乾二淨的,一點油煙都沒有。

而柳飄飄正歪在床上看小胖子捏泥人。

小胖子人雖胖,但是腦子頂好用,泥人捏的也是惟妙惟肖。

李春香氣不打一處來。

拎著門後的掃把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柳飄飄一個激靈,抱著小胖子就往旁邊一躲。

她一邊跑一邊叫嚷著,動靜大到像是殺豬一樣。

李春香到底年紀大了,追不追不上,再加上柳飄飄懷裡抱著她的乖孫,她也不敢真動手。

所以,彆看柳飄飄叫的響亮,實際上半點虧都沒有吃到。

趙家住在街道上,街坊鄰居多得很,又加上是吃完飯的時間,各個都閒的沒事乾,聽到動靜,都一窩蜂的趕了出來。

見李春香拎著個掃把攆著柳飄飄跑,幾個平時與劉招娣關係還不錯的媳婦連忙出來拉偏架。

“趙大嬸兒,輕點兒,再怎麼說也是你兒媳婦呐。”

李春香占不到半點便宜,還在拉扯中被撓了好幾下。

她當下一肚子火,把掃把往地上一扔,開口破罵:“這個小浪蹄子!我跟當家的忙裡忙外的,回家連口熱飯熱菜都吃不到!懶婆娘!浪裡浪去的就是不知道乾活!”

李春香話說得難聽,柳飄飄抱著小胖子站在一邊,哭得梨花帶雨。

“媽,不是我不做飯,是家裡沒煤氣了。我手上一分錢也沒有,衝不了煤氣呀。”

李春香臉上一瞬間有些僵硬。

中午給乖孫做飯的時候好像就是煤氣不多了?她把這事給忘了。

她年前得了兒子一萬塊的賠償金,當即就給家裡用上了時髦的煤氣。

她自認為自己都活了幾十年了,當是時候享享福了,花著兒子的賠償金,就當是華子孝順自己的。

卻沒想成這月月充煤氣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一個月要十幾塊錢呢。

街坊鄰居一聽是個烏龍,連忙拉著李春香勸導,自家的媳婦,啥事做的不周到說兩句就成了,也不至於用動手教訓。

那邊柳飄飄還吚吚嗚嗚的哭個不停。

李春香咬碎了牙,心裡啐罵這個小浪蹄子會裝蒜。

她心裡想著暫時就放過她,等鄰居們走了,關上門看她怎麼好好教訓!

誰知道,柳飄飄先發製人,往地上一坐,哭天搶地。

小包子一驚,連忙往旁邊讓了讓。

柳飄飄捋起袖子,伸出胳膊,上麵遍布青紫,有像是抽打出來的,還有些像是掐出來的。

新傷舊傷覆在一起,竟然都看不出胳膊原來的膚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