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不喜歡吃嗎?”孟聞安詢問道。
“不是。”蘇白搖了搖頭,他夾起一隻餃子,緩緩地放進了嘴裡。
他隻是突然間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這麼習慣孟聞安的照顧了啊。
明明隻是一些小事,但對方卻做得無比自然。
蘇白咬著筷子,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多照顧孟哥一下?那個詞兒怎麼說的來著?對,禮尚往來!
初一,因為熬夜守歲,所以不少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這可是一年間難得可以“合法”熬夜的日子。
到中午十分,街上逐漸變得熱鬨了起來,尤其是附近的電影院,最是熱鬨,新年檔上的大都是可以一家人一起看的合家歡類電影,熱熱鬨鬨的。
來著幾天的加班加點,春雨劇院的布置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幸好趕上了。”
“後天就要正式演出了,隻有明天一天的排演時間了。”
“已經不錯了,我還以為要連排演的時間都沒有了呢!”
最後一步,是安裝那一盞巨大的吊燈。
在音樂劇中,吊燈幾次墜毀,引發了劇院裡的恐慌,但為了安全著想,春雨劇院中正在安裝的這個吊燈不會真正掉下來。
吊燈是特彆定製的,繁複精美,作為音樂劇中的重要道具,吊燈安裝的時候,幾乎吸引了劇院中的大部分人來看。
蘇白仰起頭,看著吊燈被起重裝置緩緩吊起,心裡也緩緩升起了一絲激動。
後天就要正式演出了,也不知道觀眾會不會喜歡,會不會……讓那些支持著他們的人失望呢?
正漫無邊際地想著,蘇白餘光忽然瞥見懸掛著吊燈的一處繩索似乎因為繃得太緊,吃不住重量,有了斷開的跡象。
“小心!”蘇白猛然間出聲,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來,他已經一把將孟聞安推了出去,讓他遠離了危險區域,同時利用反推的作用力,迅速衝向了不遠處正站在吊燈下的鬱欽和司灼。
繩索被繃斷,吊燈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左右搖晃了起來,另外幾根繩索上的力驟然間增加,也緩緩出現了崩裂的跡象。
電光石火間,吊燈搖晃到一個角度的時候,剩餘的幾根繩索也被繃斷,斜斜地向著蘇白所在的方向砸了過去——
“阿白!”
“團長!”
“小白!”
現場驚叫聲不斷,孟聞安顧不得其他,衝過去的時候隻恨自己不能再快一些。
吊燈在半空中斜著甩過來的那一瞬間,原本以為已經脫離了危險的鬱欽直接被嚇得呆在了在原地,司灼倒是還能保持冷靜,然而吊燈下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吊燈巨大的身影映照在了蘇白那一雙琥珀色的瞳孔中。
如果被那吊燈砸到,他們三個人就算是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到那時,後天的演出才是真的要被毀了。
幾乎不需要猶豫,蘇白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閃爍,他耳朵的輪廓稍稍變化,變成了尖耳,眉心似乎若隱若現的碧綠色紋路劃過。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一盞巨大的吊燈在半空中轉向,砸到了無人的舞台處。
蘇白閉上了眼睛,掩去了使用魔法的時候,瞬間變得翠綠的瞳孔。
還不等他睜開眼睛,下一瞬,他整個人就落進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裡。
對方抱得很緊,用力到蘇白都覺得有些發疼。
“孟哥,”蘇白低聲道,“我疼。”
但是,孟聞安不僅沒有鬆開他,反而抱得更緊了。
蘇白隻能無奈地道,“孟哥,你先放開我一點好不好?”
這一次,似乎是終於將蘇白的話給聽了進去,但孟聞安鬆開後,卻直接將蘇白打橫抱了起來。
蘇白一驚,下意識地摟住了孟聞安的肩膀,“孟哥,你乾什麼!”
孟聞安臉色臭得很,卻又不舍得對蘇白發火,硬聲道,“帶你去醫院!”
蘇白掙紮了一下,“我沒事,不需要去醫院!”
但蘇白的掙紮被孟聞安給強硬地鎮壓了,“必須去。”
蘇白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就被孟聞安塞進了車裡,關上了車門。
一直跟在孟聞安身後,想要一起上車的司灼和鬱欽:……
來到醫院後,蘇白便被孟聞安“押著”,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蘇白最開始還很耐心地配合,他知道,孟聞安是在擔心他,但項目實在是太多,做到最後,他覺得自己仿佛成為了一隻木偶,醫生讓自己做什麼,他就木木地做什麼。
直到——
“檢查完了,患者身體非常健康。”
醫生的聲音聽在蘇白的耳中,仿佛天籟。
忙不迭地跑出了問診室,蘇白終於鬆了一口氣。
忽然,他眉心一擰,對孟聞安道,“孟哥,你看那邊,那個人是不是在欺負司灼團長?”
欺負司灼?
聽到蘇白的這個形容,孟聞安不由得在心裡道,他不欺負彆人都算是不錯了。
然而,看清楚司灼麵前的那人之後,孟聞安神色也微微變了一變,“凱爾?他怎麼會在這裡?”
“凱爾?”蘇白疑惑了一會兒後,很快就將這個人對上了號。
“他是四季花劇團裡的人?”
“對。”孟聞安抓住了蘇白的手腕,“走,過去看看。”
“嗯嗯!”蘇白連忙點頭,“如果他敢欺負司灼團長的話,我可以幫忙揍他!”
剛一走近,蘇白就聽到那個叫做凱爾的男人道,“對,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如果你聽我的話,那麼現在你就是那個擠走彆的劇團的人,而不是像喪家之犬一樣,被人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