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虞撫芷驚恐抬頭，就看見淮歲手裡的白玉瓷酒杯碎成了渣渣。
雖然淮歲這時候依然維持著笑容，虞撫芷明顯感覺到現在的師父整個人涼颼颼的,有點可怕。
師父修為高深,所以手不會有事,但是白玉杯可是成色極好,紋理分明，一看就出自大師手筆。
要不是時機不對，虞撫芷甚至都想直呼一聲心疼。
琉卻遙：嗯？師父睡覺還會磨牙嗎？他從來都沒聽見過。
江重吟：心情平靜了,原來被曝光的並不隻有我的黑曆史。
磨牙這兩個字就像魔咒一樣不斷回響在淮歲腦子裡，他不明白為什麼連這麼隱蔽的事情虞撫芷都知道。
他記得每次晚上睡覺都有設置防護法陣，就連琉卻遙跟江重吟都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讓虞撫芷察覺。
師徒三人心裡一起五味雜陳。
祝歸忱跟他們完全相反，一身輕鬆：怪不得今天有種不能提前走的預感,原來還有這種好瓜。
“師父你怎麼了？”虞撫芷很納悶,師父從來都不會莫名其妙失控的，怎麼今天還捏碎了給杯子？
“難道是師父你吃不了辣？”虞撫芷看著淮歲碗裡漂浮的紅辣椒，給他腦補了一個捏碎杯子的理由。
“今天的飯,確實比往常的辣。”淮歲說話的時候咬著後槽牙,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情,然後不動聲色的開始套話：“你怎麼知道他睡覺磨牙，難道你曾經見過？”
說不定是小徒弟聽錯了？
磨牙這個聲音他在自己睡覺的時候確實聽見過,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磨牙,上界修士是不能在下界停留太長時間的，為了被此界天道察覺到,所以他一直需要壓製自己的修為。
修為壓製久了,他靈府總覺得憋得慌,因此每隔一段時間，他就需要從靈府釋放自己的神力，一般都需要一整晚時間。
然而淮歲又不想讓這件事耽誤自己晚上休息，所以他會設置一個消解神力的陣法，讓其自動運轉，自己躺在床上睡覺。
所謂磨牙聲音，都是陣法自行運轉產生的結果。
當時的他借扶桑樹天地之氣養傷，不用休眠很久，就算是休眠，睡得也很淺，有動靜很快能感知到。
而那法陣因為設置的太過粗鄙，運作之後就會發出類似磨牙的聲音把他吵醒，因為此，他經常失眠。
後來經過改進後，噪音才終於小了點——至少吵不醒他自己了。
“聽到過。”虞撫芷說得是實話，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一響就是一整夜，後來聲音才小了點，有時候還有風聲，挺有規律的。”
實錘了，那人確實是他。
淮歲覺得不太對勁，小徒弟知道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而且還都是一些隱秘之事。
這太奇怪了。
那時候的他還在扶青島上，島上除了他們師徒，根本就沒有外人，這種事情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虞撫芷被四雙詭異的眼神盯著，沒忍住給自己的話打上了補丁：“其實也不算聽到，是在夢裡聽見的，還是那個白胡子老爺爺。”
什麼白胡子老爺爺？
淮歲他們幾個都不太相信，這個謊話編的也太假了。
虞撫芷一看他們幾個露出懷疑的眼神，覺得自己的假雞湯價值受到了挑戰，一臉篤定的說道：“老爺爺胡子很長，帶金冠，錦衣玉帶，麵容和藹，經常喜歡告訴我一些有關的三界事宜。”
老爺爺什麼的當然是她編的，畢竟她又不是龍傲天，遇不到老爺爺殘魂金手指。
以上形象完全來源於財神爺的壁畫。
虞撫芷覺得今天她的師兄和師父都很奇怪，特彆是她說完這三個例子之後，難道說他們有事瞞著自己，或者跟跟她的例子有什麼隱秘的關係？
“師父，你們認識我剛才所說的人？”
淮歲：總覺得事情解釋不清了，而且磨牙這件事很丟臉，要不他的真實身份還是暫時先瞞下來吧。
琉卻遙：他絕對不會容忍他掉毛這件事跟現在的他扯上關係。
江重吟：要不以後告訴徐師叔離他遠一點，省得被小師妹看出端倪。
三人一同道：“不認識。”
“不熟。”
“沒聽過。”
虞撫芷將信將疑，又問：“真的？”
三人繼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點頭的同時還用眼神暗暗告誡看戲的祝歸忱不要多嘴。
祝歸忱看著師徒三人緊張的樣子，故意挑挑眉，慢慢悠悠道：“虞姑娘，他們說不認識，當然是..”
三人的心隨著祝歸忱的話提到嗓子眼，都開始用傳音入耳轟炸祝歸忱，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
祝歸忱歪了歪腦袋，好似一無所覺，自顧自的倒了杯酒，這才繼續道：“當然是不會騙你了。”
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虞撫芷雖然喜歡聽熱鬨，但她時刻謹記好奇害死貓這句話，不該好奇的東西絕對不問，她點頭：“好吧。”
琉卻遙趕緊轉移話題，“師妹你是說三界事宜？”
“嗯。”路人甲時期她收集了好多八卦。
琉卻遙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黑烏？”
“知道，飛鳥域的妖王，本體是鷹，性格狠辣，一直想統一妖王域，但是很可惜啊，實力配不上野心，大師兄你們也知道的，他跟萬骨鬼蜮有點聯係。”
“黑烏那隻臭鳥居然跟萬骨鬼蜮暗中牽上了線？”琉卻遙嗤笑一聲，眉宇間忽然湧出幾分尖銳，眸子劃過暗芒。
什麼？他們竟然不知道嗎？
虞撫芷趕緊後怕的捂上了嘴巴，這事情她也是聽說的，黑烏跟萬骨鬼蜮這段關係應該在後期才顯現出來，她怎麼給忘記了，一不小心順嘴就說出來了。
完了，她不會因為泄露天機被靈蘊大陸的天道給搞死吧。
虞撫芷心驚膽戰的等了好一會兒，見身體沒出現異常，她這才放心下來。
桌上幾個人也都注意到了虞撫芷的反應，他們不由想到淮歲之前說的“小師妹命格特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