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鳥上麵站的修士全是自己熟人,就連之前那隻翎羽全都被腐蝕禿了的金翅鳥也被拉過來重新參加戰鬥。
五隻金翅鳥並列一排,好似在天邊勾勒出來的一條火線,上麵粗略的數一數,站著七八個修士,很多還都是虞撫芷的熟人。
花蘭溪那隻金翅鳥恰好停在虞撫芷旁邊,她撩了撩耳畔的碎發,對虞撫芷露出笑容:“方才你的招數挺不錯的。”
“豈止是不錯,簡直是超乎我的想象。那相柳的水索可是很難逃的,很多修士就是因為它才損失了大量的生命值,然後被傳送了出去。”張意念滿臉慶幸,他想起剛才的場景還覺得心有餘悸。
沒修士能認為虞撫芷能從相柳的攻擊中逃出來,張意念也不例外,那如水牢般密不透風的水索不斷縮小,幾乎不給人任何逃生的餘地。
但虞撫芷確實做到了絕處逢生。
虞撫芷剛想跟自己的小夥伴吐槽剛才相柳的水牢腐蝕性太強,現在她的腦海裡還是一片麻木鈍痛,聽到他們的讚賞後,她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故作雲淡風輕道:“啊,還行吧。”
外露的劍意已經被虞撫芷重新收回體內,然後凝於劍尖。
相柳輕蔑的將他們掃了一眼,尾巴懶洋洋的往地上一抽,似乎根本不認為這群修士能給自己造成什麼傷害,但是他頭頂不斷聚起升騰的魔氣還是出賣了自己內心。
片刻後,風動,就像是一根無形的導火索,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發出戰鬥訊號。
然後,交戰開始。
他們在相柳這裡停留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意識到,是時候該做出了斷了。
虞撫芷腳下的金翅鳥現在還有些反叛意識,可是還沒等它付出實際行動,就感覺到自己脖子旁邊懸著一左一右兩道劍意。
還有那該死的女人輕飄飄落下的一句話:“不如順便再幫我個小忙?”
看似詢問,實則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金翅鳥:“。”
五隻金翅鳥在空中盤旋交錯,符意劍意交疊出現,伴有各種法印乃至樂聲,所有攻擊的目標都是一致的,相柳的頭。
這是公認的相柳的缺點。
相柳再度釋放出威壓,所有攻擊瞬間懸於半空中,然後就地爆裂開來。
能走到這個地步的,雖然不能說在相柳威壓下行走自如,但是也不至於被壓的喘不過氣,走都走不了。
況且,還有五隻金翅鳥幾乎承擔了一大半的威壓。
所有金翅鳥的行動幾乎都在一瞬間受到了製約,飛行高度降低了不少,但也僅此而已,位於金翅鳥身上的修士幾乎沒有收到任何乾擾。
止不明咬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混著靈氣在空中繪製出一道複雜的靈符,靈符瞬間騰空,化作一道符索纏上相柳的腦袋,使其無法動彈。
緊接著,容旦的劍氣掃過金翅鳥噴出的烈火,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爆裂的弧光,直直劈向相柳的腦袋。
這樣攻擊幾輪下來,雖然相柳擋去了大半攻擊,但是它的腦袋也已經出現了數道血痕,還瞎了一隻眼。
濃鬱的紅一瞬間占據了相柳的視線,緊隨其後的巨痛也讓相柳意識到事實。
它的一隻眼睛,沒了。
怒意與殺意充斥著相柳的腦海,然後它就開始發狂,巨大的尾巴淩空一掃,夾雜這勢無可擋的銳意,撲向五隻金翅鳥,同時魔氣在修士身側化作無數魔藤,瞬間便要絞上他們的咽喉,但最讓人難纏的還是相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往外噴出大量腐蝕液。
沒想到相柳一隻魔,居然還能一次性進行三次攻擊疊加。
很多修士都沒料到相柳還能有這麼一招,一時招架不住,哀嚎聲四起,很快秘境裡的人數就少了大半,還有一隻金翅鳥不幸被尾巴掃中,連人帶鳥直接被抽到了地上。
虞撫芷在相柳的三麵夾擊之下艱難的躲避著,然而現在處處是危機,根本沒有人能做到全身而退。
滋啦--
一滴腐蝕液滴在虞撫芷的肩頭,瞬間便讓她的肩膀上出現一個血洞,灼燒般的痛意立刻撕扯著虞撫芷的神經。
虞撫芷咬了咬牙,覺得問題不大還能撐住。
然後,第二滴,第三滴...
撐不了了。
虞撫芷再度撐開劍氣防護,後方上方,甚至左右兩側都有不同程度的攻擊,唯一能逃離的地方就是不斷往前跑。
但她沒能如願獲得暫時的休息。
相柳其餘八首的脖子雖然沒了頭,但是依然靈巧如鬼魅,如同一段長而靈巧的蛇身一樣,精準的捕捉到了虞撫芷跟金翅鳥的蹤跡。
然後它不給虞撫芷任何反抗機會的、將她纏了起來,至於那隻金翅鳥,則毫不留情的被甩飛出去。
堅硬如鐵般細密的鱗甲將虞撫芷層層纏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擠壓感讓她無法呼吸,虞撫芷連忙釋放出全身劍意抵抗不斷縮小的生存空間。
紫色劍意護在虞撫芷周圍,不斷發著顫動的光,這表明劍意已經撐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裂開。
虞撫芷不敢鬆這一口氣,她餘光一瞥,發現另外七個長脖子上也分彆纏繞著一個倒黴蛋,直到生命值被扣光傳送出去,脖子就會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百頤他們跟相柳打得難舍難分,相柳也知道自己弱點所在,特彆是還被打瞎了一隻眼,它對自己頭的防護直線上升到了s級。
現在所有攻擊幾乎在它頭三寸外的地方就會被消滅,無一例外。
所以,現在修士們也選擇了一種新的攻擊辦法。
一同攻擊相柳的一處鱗甲,雖然相柳的鱗甲堪比萬年玄鐵,但是隻要攻擊的次數夠多,就總會露出裡麵柔軟的皮肉。
功夫不負有心人。
百頤最後一擊劍光,終於破開了那處鱗甲,那劍光攻擊的很深,疼得讓相柳縮緊了身體。
然後虞撫芷腦海忽然聽見嘀了一聲,那是生命值到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