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辯開案陳詞用了一個多小時,主要是劉翰眀用的,差不多他的開案陳詞用了五十多分鐘。
陸銘僅僅用了十幾分鐘。
開案陳詞後,曹倌暫時休庭十分鐘,接下來,就該進行控辯雙方盤詰證人。
在外間走廊,一名穿著灰色套裙製服的女律師站在了陸銘麵前,“陸律師,聊兩句?”
女律師是劉翰眀的助手,陸銘當然也打聽的清清楚楚,張晶晶,很出色的年青律師,家境也好,是劉翰眀的徒弟,今年剛剛入職的見習律師。
鵝蛋臉,很有些小嫵媚,她遞過來一張名片,“陸律師,等這個案子結束,歡迎你加入劉翰眀訴訟事務所,而且,第二年,會保證您成為初級合夥人,具體的條件,我們可以詳談。”
陸銘看著名片笑笑:“你能做主?”
“如果您確實有意,等案子結束,我師父會和您談。”張晶晶打量著陸銘,心裡很奇怪,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對他這麼看重,一個菜鳥律師,入職第二年就會成為初級合夥人,這在自己的事務所曆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好,我會考慮的!”陸銘點點頭。
……
檢方首先傳召證人,第一個,就是發現屍體的證人杜來福,金城酒店的經理,也是死者李二姨太的表弟。
是他引領李明軒進的李二姨太的房間,並且發現李明軒匆匆離開。
也是他在淩晨五點發現的屍體,隨後報警。
在劉翰眀盤問,引導他說出事發經過的時候,陸銘隻是靜靜聆聽。
輪到他盤詰證人時,他僅僅提出了兩個問題,一個是,杜來福確定是淩晨5點第一個發現屍體;第二個問題,當時有沒有彆人和他一起發現屍體。
第二個檢方證人,是法醫劉匡,在劉翰眀引導下,闡述死者的死因,顱骨被鈍器重擊骨折,硬腦外傷血腫引起腦組織嚴重受壓並發腦疝而死亡,根據傷口形狀以及對現場多個鈍器的檢測,確定現場發現的鐵製飛鷹雕塑就是凶器。
陸銘也僅僅問了一個問題,就是凶器上有沒有發現任何人的指紋。
劉匡回答,沒有。
第三個證人,是逮捕李明軒的警方代表,講述了逮捕李明軒的經過,以及從李明軒處,搜出的幾件珍貴物品,其中有兩樣,是死者李二太太珍藏多年的。
陸銘問了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李浩然先生有沒有反抗?第二個問題,李浩然先生看起來是不是要逃跑的樣子?第三個問題,那些珍貴物品擺放的位置。
前兩個問題,警探都是回答沒有。
第三個問題,警探記錄的很清楚,這些珍貴物品,有的在床櫃裡,有的在保險箱裡,他每一個,都回答出了準確位置。
三個證人作證完畢,看看時間也五點多了,曹倌正想休庭明日繼續,陸銘站起身,“法官大人,我請求傳召證人,在金城大酒店工作的服務員王小翠,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希望儘快審理完這個案件,節省納稅人的公幣。”
曹倌看了他一眼,“證人在這裡嗎?”
“就在旁聽席。”
曹倌點頭:“證人王小翠,進入證人席。”
被坐在她旁邊的陳清華提醒,小翠才猛地回神,站起身,看著庭上人目光都向她看過來,臉色立時蒼白,低著頭,走上了證人席。
陸銘靜靜看著她,語氣裡帶有鼓勵,“王小翠小姐,你已經宣誓了,所以,你明白在庭上做偽證的後果,對嗎?”
小翠不敢抬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先說說吧,你的工作。”
小翠怯怯的說:“我,我是金城酒店的服務員,在那裡工作一年多了。”
“你和被害人李小燕女士,是什麼關係?”
“我,因為李二太太經常去酒店,又喜歡我泡的咖啡,所以,杜經理通常會叫我為二太太服務。”
“李小燕女士,經常去你們酒店嗎?”
“是,是的。”
“金城大酒店,條件很簡陋,李小燕女士,出入上流社會,為什麼會喜歡去那裡?”
“我,我不知道。”
“是不是因為杜來福經理是李小燕女士的表哥,金城大酒店又很偏僻,所以,李小燕女士可以在金城大酒店做一些,不想被彆人知道的事情?”
“反對,猜測性的誘導問題!”劉翰眀很隨意的舉起手,應對這些花招,輕車熟路,根本條件反射一般。
“反對有效,證人無須作答!”曹倌點點頭。
“四月二十五日晚上八點多,也就是本案案發的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小翠臉色更白,低頭看著證人席的桌子,“那天,那天,二太太又來了金城賓館,是李四哥他們幾個送來的,然後,然後,二太太,給了我一個物事,讓我去給李四哥,叫李四哥去她房間……”
“李四哥,全名是什麼?”
“是,是李浩然……”
“就是被告席上的李浩然,對嗎?”
“是的……”
陸銘微微提高了音調:“李小燕女士,讓你轉交給李浩然先生的,是一件什麼物事?”
小翠猶豫了,低頭看著桌台,不吱聲。
陸銘看著她,“王小姐,這是一樁殺人案,所以,我希望你能說出事實真相,不然,你會一輩子不安心。”
小翠咬了咬牙,“是,是,二太太給我的,是一條內褲……”
旁聽席上,立時有人交頭接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