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娘雖然會來事,但畢竟是傭人,陪客人也不像話。
但二娘吩咐下,伺候的也算不錯,有女傭不一會兒就來給魏寶增換上新茶。
“陸律師,你這門戶可嚴得很呢,其實,合浦道這邊的治安,很好的!”魏寶增起身和陸銘寒暄,滿臉微笑。
陸銘笑笑,知道他說什麼。
不遠處一名肌肉虯結的女黑奴站在陰影處,6名黑奴女護院和那名黑奴女司機,陸銘起名為大黑到七黑,華夏語發音,誰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說實話,從相貌,陸銘也分不清楚她們誰是誰。
不過,她們身上,有醒目標記,比如站在陰影中的這個黑奴護院就是三黑,因為她的烏黑長發,梳了三道長辮子垂在身後,穿著春麗似的藍布衣褲,不過比較保守,藍色短襯裙下,是長褲布鞋,同時肩上斜背著盒子炮的跨帶槍套。
這6名黑奴護院,真的給她們辦了持槍證,每人配了台盒子炮。
當然,槍都在陸銘名下,這些護院可以持槍,但出了事,自是主人的責任。
其實確實如同魏寶增所說,合浦道這邊,
有帝陀羅警衛日夜巡邏,閒雜人等,便是蒼蠅也飛不進來。
就算魏寶增這種身份,這麼晚了,也未必放行,但魏家也是住這一帶而已。
聽魏寶增的話,陸銘笑而不語。
“有句話冒昧,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魏寶增看著陸銘,眼神和中午時很有些不同了,有些熱切,更有些期待。
“但說無妨!”陸銘笑著坐下,也接過羅一送上的香茗。
一襲好似紗幔長裙似的服飾,顯得身材曼妙,又有輕紗罩麵,深邃黑眸高挺鼻梁,戴著金色鼻釘,雪白額頭有鮮豔吉祥紅點,這端著茶盤的帝陀羅女呶,還是很有些味道的。
魏寶增也被送上的香茗打斷了談話,看了羅一一眼,心下有些無奈,新移民的富貴階層,多是傳統生活方式,女傭基本都是終身契約,和過去賣身契沒區彆,簽訂合同賺月薪的傭人很少,這陸大狀也不能免俗。
如果進入政界,這會是被自由派係猛烈抨擊的集火點。
但,誰知道呢,這位陸大狀,實在透著種種神秘,自己現今才有點明白,清佬為什麼要執意邀請他加盟本黨而且要力推他了。
“陸大狀,不知道師從何人,是不是,曾經為帝國銀行打贏官司的那位……”
魏寶增還未說出名字,陸銘已經擺擺手,笑道:“魏兄,我不過運氣好,雖然沒經過大學係統學習,但也勉強通過了司法考試而已。”
魏寶增輕輕歎口氣,說道:“陸大狀既然不說,我也不能勉強。”
本來,這位陸大狀說簡單寫點對銀行業的看法,自己當時心裡還覺得可笑,可回到家這麼一看,立時驚豔,也急忙給父親看了,父親也讚不絕口。
還以為,對銀行業務都能這麼認識深刻的年輕律師,那定然是在師傅身邊耳渲目染,莫不是那專攻金融業的穆托大狀?唯一一位專長金融業的皇家大律師,對銀行業來說,那就是個傳奇。
可這位陸大狀,諱莫如深,隻好不再問,但還是忍不住讚歎道:“這場官司輸贏先不說,陸大狀為寶銀提出的解決危機的三項事宜,就足以讓我相信,如果陸大狀成為我的合夥人,寶銀的未來,定然光明無比。”
說著話,拿出幾頁紙箋,“陸大狀,這是寶銀為陸大狀提出的法律事務代理協議,您看看滿意不?我父親已經簽字了。”
陸銘拿起來一看,點點頭,卻見這份協議,和寶銀本來擬定的請瑞德律師行代理的協議如出一轍。
同樣是,如果官司勝訴,代理律師獲得寶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過代理律師,換成了自己而已。
自己以退為進,又給出謀劃策,也是想看看他父子的做事方法,畢竟,自己現在盤子大了,再尋找商業夥伴不可能和以前一樣囫圇吞棗,也要挑挑揀揀了。
“我父親說了,既然給瑞德百分之二十,如果給陸大狀少了,我魏家以後,還能有朋友麼?因為陸大狀,是真心為了寶銀著想出策出力。”
“就算官司輸了,我父子,也絕不會怪陸大狀!”魏寶增神情很認真。
陸銘笑笑,其實自己寫的所謂解決危機三項事,不過是將前世銀行保密原則借鑒過來。
從魏老董事長給朋友查客戶轉賬記錄就知道,現今的銀行業,對**之類,還沒那麼敏感。
這種幫人查賬戶流水的事情,並不僅僅寶銀銀行在做,而是一種常態。
自己寫的事項提到,重新將這個案子炒熱,然後,魏老董事長親自向所有客戶道歉,並承諾,以後將會履行對客戶所有事宜保持沉默的原則,這些原則,會寫入任何開戶合同中,將會是寶銀銀行開戶合同的基本條款,如此
,若違反這一條款,客戶可以向銀行提出高額索賠。
這樣的話,可以將這個案子,變成一個宣傳寶銀銀行的契機。
不過,最主要的,這個官司,一定要打贏。
王-陸律師事務所,打贏這場官司,有六成的把握。
本來,就是隨便寫寫,卻不想,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想也是,自己能承諾六成勝算,又提出了很多好的意見,和那隻知道坑錢的瑞德律師行這一比較,立時在魏家父子心中,獲得了極大好感。
魏寶增也必然對父親說了,自己聽到這官司,就能摸準脈,準確說出現今官司的狀態。
從專業性來說,自己也並不見得輸給瑞德律師行,加之又有熱情。
權衡之下,最終父子倆,決定將這個案子交給自己。
想了想,看著魏寶增期待的目光,陸銘點點頭:“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希望,能夠不辱使命!”
轉頭道:“二娘,去跟太太說,拿我的章和印泥來。”
從陸銘回來就靜靜站在陸銘身後的孫二娘,忙應了一聲,向主樓跑去。